江幸只隱隱慶幸,接受眼神淩遲的人不是他。

“我只記得他,可以肯定他就是我男朋友。”秦起的聲音再次響起,但說出來的話卻猶如滾滾天雷,劈的人避無可避。

江幸三魂七魄被劈的歸了位,他一把甩開秦起,恨不得對天發誓:“他記錯了!我和他關系很不好!今天來就是看他笑話的。”

秦舒遠視線反複在兩人身上逡巡,可能是三言兩語無法定論,於是她讓兩人坐著準備詳談。

江幸不是很想繼續摻和,想找個藉口溜走。

沒成想秦起卻蹲下身開始撿鬧鐘碎片,完全阻擋了他逃離的路。

秦起現在的樣子和平時大相徑庭,不像是在撿垃圾,反而像是在撿什麼寶貝。

完了,秦起可能不是失憶,而是被奪舍了。

江幸曾經親眼目睹他將別人送的蛋糕毫不留情地打翻在地。

也聽過很多人暗地裡吐槽他說話做事完全不顧及任何人感受。

現在竟然連個鬧鐘都心疼?

江幸還是沒能走成,他被秦起詭異的行為震驚到忘記撤退。

“說說吧。”秦舒遠坐在床邊,有些疲憊的抬眼看向自己兒子,“據我所知你一直都是異性戀。”

“那只是您覺得。”秦起說。

“你現在還處在失憶狀態,我不跟你計較。”秦舒遠說,“我希望你在記憶恢複期間不要幹什麼出格的事情。”

說著她轉頭看向江幸。

江幸發現她極為努力的擠出了一抹笑:“小江,謝謝你這麼晚過來看他,他記憶出現了錯亂,可能認錯人了,你不要在意。”

江幸迫不及待的點頭。

是青天大老爺,他有救了。

“江幸是我男朋友。”猶如魔咒一般的話語再次從秦起嘴裡傳出,“他只是怕您不能接受才說我們不是情侶。”

像是覺得只單單用嘴說不夠真實,秦起還指了下江幸:“您看,他這麼著急過來,釦子都扣錯位置了。”

江幸低頭一看,暗罵一聲。

死手,扣的什麼釦子!

“而且,”秦起捧起那一堆鬧鐘碎片,“他專門帶了東西來看我。”

江幸:“……”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秦舒遠聽著自己兒子一句句說完,終於剋制不住,她也抬手,不過是指向了鬧鐘:“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秦舒遠極其無奈:“你倆如果是情侶,他會趕來給你送鐘嗎?”

江幸正好在重新扣扣子,被提及時倒吸一口涼氣,秦舒遠還挺敏銳。

他偷偷打量了下秦舒遠,發現她好像沒準備向自己宣戰,心裡鬆了口氣。

發展到這江幸覺得已經十分明顯了,他也不再掩飾,整個人自在了不少。

但他死活也想不到,腦子壞掉的秦起是個純犟種。

“這是表。”秦起掀起眼皮,說的跟真的似的,“他是想說一表傾心。”

江幸:我去你大爺的一表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