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流聲嗡嗡作響,江幸這次沉默了挺長時間,他深呼吸才穩住自己的情緒,低聲道:“媽,你記不記得我三天後生日?”

江幸農歷生日距離春節只有五天,在他爸媽還沒完全決裂的時候,他曾有幸過過一次生日。

對面輕聲啊了下,尷尬道:“媽媽知道啊,你可以回來和弟弟一起過,人多也熱鬧。”

“不了,”江幸拒絕的很果斷,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我去了你又害怕,非叫我去幹什麼?”

“媽媽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被你那個爹打怕了,你和他那麼像,我……”

江幸迅速打斷她,聲音泛著寒意:“不要提他,我和他一點也不像!”

對面似乎是被嚇到了,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聲。

秦起試探著抬起手,輕撫上江幸後背。

突出的骨頭在手心裡微微顫著,秦起這才意識到江幸在發抖。

他有些想說別說了,直接掛了吧。

但他沒有立場。

“你和他長得像就算了,就連性格也像,我實在是……”

“鼓勵你離婚的是我,擋在你身前的人是我,提供證據把他送進去的人也是我,”江幸呼吸有些困難,太陽穴突突直跳,“我知道你怕什麼,你怕我和他一樣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但是當年如果我不打暈他,他手裡的刀就會落在你身上,我有這麼可怕嗎?”

“我明明是在……”保護你。

嘀——地一聲。

對面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幸話沒說完,挺直的背彎了下來,像是被戳爆了的氣球,瞬間卸力。

說不驚訝是假的,和江幸作對這麼多年,他從來都不知道江幸轉學前的生活是怎樣的。

如今靠著隻字片語,聽得出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秦起把他的手機緩緩抽了出來,右手還在他後背輕輕拍著。

“江幸。”秦起輕聲叫他。

江幸聽到了,眼珠動了動,但發不出聲音。

結束通話電話的那聲像是無形的枷鎖,給江幸上了道禁令。

他也是才意識到剛才又沖動了,秦起還在這,估計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暴躁嚇得不輕。

“江小幸。”秦起低下頭看他的眼睛。

眼眶紅紅的,但還是幹澀的,沒有掉眼淚。

看來江小幸同學很是堅強。

雖然知道他沒哭,但秦起還是抬手在他眼睛下方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