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還沒說完,秦起便已經懂了。

看來是治的差不多了,不然也不會突然生事。

“不用管他,我馬上來。”秦起說。

“哎,好好好。”

對面連聲應下,結束通話了電話。

秦起改了導航,在前面路口盡頭掉了頭。

如果說剛才的心情在雲端,那麼這會兒就已經掉進了臭水溝。

秦起的臉瞬時便冷了下去。

每個醫院幾乎都是一個味道,為了防止江昭明亂講話,秦起讓人安排的是單間。

秦起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吵吵嚷嚷,不知道扯著嗓子在喊什麼。

不過大概能猜得出來,左右不過是些罵人的話,和那天晚上發現他時一樣,嘴上永遠比身體有勁兒。

秦起突然想起江幸曾經接過的電話。

他媽說他和江昭明一樣。

屁話!

秦起覺得江幸他媽得好好去看看眼睛。

江幸那麼帥,腿那麼長,性格那麼好,心軟的一塌糊塗。

和裡面這個社會敗類有哪點像的地方。

就像魏立軒老說自己和他一樣,都是屁話。

苦痛是不能對比的,秦起下定決心從二樓一躍而下打響叛逆第一槍時,是有些埋怨秦女士的。

埋怨她看似關心愛護實則強制獨權。

但江幸的家庭狀況讓他明白,只要被放在心上,所有的不和都是暫時的。

秦女士可能無法做到祝福,但她卻知道尊重二字。

“老子見兒子天經地義,要是沒老子哪來的他,還想拍拍屁股劃清界限?”

秦起剛一推門,一道中氣十足帶著些粗糙的聲音便闖入耳膜,言語之粗鄙讓秦起不由皺眉。

每當這種時候,秦起總能想到一句

——出淤泥而不染。

用來形容江幸再合適不過。

秦起讓病房內的醫護人員都先離開,拉了把凳子坐在江昭明床頭。

桌上擺著一盤水果,秦起隨手拿起一個蘋果。

“水果刀。”秦起視線落在蘋果上,壓根沒看江昭明,但話卻是對著他說的。

江昭明見來人不是江幸,稍微安靜了一瞬,但秦起的話卻讓他再次拔高音量:“艹,你別以為我怕你,老子年輕的時候,你還在你爸下面……”

“水果刀給我,不要讓我說第三遍。”秦起聲音不大,卻異常冷冽,像是極地冰川,無法靠近。

江昭明一隻手打了固定器,另一隻手在被子裡藏著,在秦起說完後稍微往上挪了半寸。

“你這是綁架!”江昭明繼續喊著,“我要報警!”

秦起視線落在他的被子上,語氣譏諷:“老鼠什麼時候不怕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