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無影無形的悶響,幾乎落在合歡宗範圍內所有人的心頭。

一個黑衣人擋開合歡宗弟子的攻擊,乘勝追擊轟出一記火焰,然而他的心髒突然咚的一聲,眼前一花,兇猛的火焰竟然打偏,砸在旁邊的水池裡。

黑衣人疑惑地甩甩頭。

怎麼回事?

打偏?他從築基起就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了。

更何況這麼近的距離,閉著眼睛都能打中才對。

“鼠輩,看招!”

合歡宗弟子可不會給他發呆的機會,立刻反擊,手中綢緞像鞭子一樣抽向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立刻避讓,多年來的戰鬥形成肌肉記憶,只要往後兩步卸掉大部分力道,再用靈力凝成防護罩擋在前面,就能擋開這一招並迅速反擊。

他跟著自己的肌肉記憶後退,可一腳踩下,卻立刻腳底一空往後倒去。

身後原本平坦的地面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一個坑,周圍還帶著土渣,像是剛剛被別人的攻擊砸出來的。

坑不大,但角度太巧了,直接讓他踩空摔倒,而對面合歡宗弟子的綢緞正好對著他的眼睛。

黑衣人立刻催動靈力要護住眼睛,體內的靈力卻不聽使喚地在經脈內亂竄,哪兒都跑,就是不往臉上聚集。

一切只在瞬息,黑衣人根本沒有震驚的機會,綢緞就已經劃爛了他的一雙眼睛。

“啊!”

黑衣人捂著眼睛慘叫,鮮血淋漓。

怎麼回事!為什麼靈力不聽使喚了!

為什麼區區一個淺坑,居然能絆倒已經是元嬰期修士的他?

綢緞如箭矢般刺穿他的胸膛,碾碎他的心髒。

黑衣人的慘叫戛然而止,巨大的疑慮隨著意識徹底消散。

那一瞬間……世界不太對……

金丹期的合歡宗弟子見自己竟然真的殺了對手,自己也愣了,看看綢緞又看看自己的手,他有這麼大本事嗎?

可剛才他確確實實感覺到是自己出手刺穿了對方的胸膛,就好像他運氣極好地,湊巧刺進對方胸膛最薄弱的地方,使得他一個金丹,都能反過來一擊殺死元嬰。

但這怎麼可能?

同樣的事情幾乎發生在整個合歡宗地界。

所有人都開始感覺到不對,尤其是那些黑衣人們,他們感覺手腳都不聽使喚了,比如平常只要握劍,小臂發力、大臂發力,以五成力道就可以劈出一擊劍氣,如今以同樣的流程發力劈出一劍,不光劍氣威力大打折扣,甚至原本想攻擊左邊,攻擊最終卻滑到了右邊。

又比如他們按照正常習慣抬腳前進,腳卻總落不到自己原本設想的地方。

那些習以為常的東西,空氣、重力、土壤、轉瞬之間都改變了原來既定的規則,成了阻礙他們前進的仇敵。

就好像他們突然被這方天地厭棄了一樣。

——

一個黑衣人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的手!”

他曾經動用秘法把自己的右手換成某個妖獸的右爪,這讓他在戰力大增,成為同輩之中的佼佼者。

但現在那隻妖獸右爪居然在快速腐爛脫落,介面處迅速潰爛流膿。

原本只需要吃藥就能抑制的排異反應以千百倍的速度加強。

腐爛帶來的毒性甚至順著血管入侵他的身體,讓他的經脈也快速萎縮。

他捂著右臂慘叫:“我的靈力!我的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