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病房裡明明開著空調,可我現在卻覺得,比悶熱的森林還要讓我難受...因為我又流汗了...

原本,看到她們的眼淚,我是應該得意的。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誰知道雅美會哭得這麼傷心。我本來只是想賺她一點眼淚,再讓她驚喜的。可現在,我要是再不想點辦法出來,以後就該我驚了。

可是一時間,還不真好想什麼辦法。因為一旁的小師姐還拉著我不停地問東問西,讓我的腦子哪裡忙的過來?

“雅美,別這樣,我只是一點小傷...你們放心,比賽已經贏了。”

雅美還是沒說話,月瑤則把話接過了:“贏了?可是怎麼會贏的這麼慘啊?你看你這全身上下都是傷的...敵人真的有那麼厲害嗎?你也真是的,不先找醫生,還帶著這些水果來找我們!”

“我...我心裡擔心你們...而且,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得了吧,你是擔心姐姐吧,才沒把我放心上!看你這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還叫沒什麼大礙?”

我心想,有月瑤在真好,再這麼跟我說上幾句,應該就能搪塞過去,等我找機會再慢慢把紗布去了,這件事就乾脆可以埋起來了。

正打著如意算盤,門口突然一陣‘嘰哩哇啦’的叫聲傳來,轉頭一看,一個黑人女護士站在病房門口,一手指著我,正在大叫。雖然聽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不過應該就是馬島上比較通用的法語了。看她那手勢和語氣,大概是看見我渾身包紮的模樣而感到奇怪吧。

沒等我過去把門關上,月瑤一把纏住了我胳膊,“快,剛好,跟著醫生去看看,重新包紮一下...”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可以暫時避開這尷尬的處境,也可以讓雅美冷靜一下。於是我半推半就的順著月瑤的力氣,被她拉到了門口。接著,也不知道她和那個黑人護士嘰哩哇啦地指著我說了一大堆什麼話,又把我推到了那個護士的身邊。

本來看月瑤那姿態是想陪著我一起去,就連雅美也在那邊穿鞋準備過來了。但是好說歹說被我以很多傷處都在不便看的地方為由,終於給推掉了。

當然得推了,要不紗布一拆,還不『露』餡嗎?

過了大半個鐘頭,經歷了在外科室和醫生的一場費勁的解釋後,我又帶著新的繃帶,回到了那間病房。果然雅美已經平復下來了,正靜靜地半躺在床上...月瑤正半坐在她的床邊。

見我來了,雅美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月瑤則忙著跑來挽著我的手,“來,和我們細細說說比賽的過程吧。”

於是我開始盡情地發揮我的想象能力,把這場其實算是和蚊蟲合夥,一起打贏的這場仗,描繪成了一篇波瀾壯闊的戰爭史詩。

“咦?你說敵人都聚在一個小山頭上,薇薇姐一個人就把他們全乾掉了?是怎麼幹掉的?跟我們說說啊。”

這個細節之所以沒怎麼細說,是因為我覺得實在太丟人。一點作用沒起到不說,還被人踩著腦袋...雖說是坐騎的身份,但這個姿勢誰能說得出口啊?

一聽月瑤細問,我無奈之下,只好再一次添油加醋,修枝剪葉了。

“這哪是她一個人厲害啊?主要是我的本事啊。我可真沒和你們吹,當時我可是施展了全身的氣力!你們想啊,那條山路都被堵的死死的,根本不可能就這麼輕鬆的上去,我當時是一邊蹬著岩石,一邊踢倒了一大片敵人...”

不知怎麼地,雅美倒還睜著大眼睛,好像很認真地在聽我吹噓。月瑤卻好像在不時地跟我眨著眼,似乎在跟我傳遞著什麼訊息。

“這麼說,都是你的功勞啊?可是薇薇姐那麼厲害,就沒有發揮一下嗎?”雅美問道。

“那當然也不全是我的本事,她...也還行吧,那杆槍舞的倒是挺快的...”

月瑤的眼『色』越來越明顯,一邊瞪我,還一邊往病床旁的小櫃子上瞟。

我越發奇怪,也往那小櫃子上瞟了一眼,沒什麼奇怪的啊,那上面擺的不都是我帶來的那些水果嗎?

“你的本事這麼厲害,那到最後怎麼受了這一身的傷啊?”

唉,問來問去,雅美還是問到這件事上來了。不過,只要她不是哭著問的,就沒什麼關係。

“唉,你想啊,薇薇姐那麼久沒當騎士了。她的技術自然是會有點生疏的嘛,我一來為了配合她,二來為了救她,難免就受了一些傷...”

“哦,原來是這樣...”雅美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唉...”月瑤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明遠。”雅美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雙手,“你說的實在是太精彩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和別人的版本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