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對方指揮官就把我們應對的每一步幾乎都算計到了,然後根據這個算計,制定出了一環扣一環的計劃。”我慢慢地給雅美分析道,“這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他的算計每一步都很到位,很準確。”

“不過他還是算錯了兩步,不是嗎?”

“嗯,第一次就是剛才,對方堵在河道里的沙包讓河流水位下降,這本來是針對我方的疑兵計,可是反而最後讓我們輕鬆地在中段位置過河,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我想,他一開始一定認為我們會下去和麗貝拉匯合,因為我們沒有別的路可走。結果卻是他自己送給我們一條大道。”

雅美介面道:“第二步就是現在的休息,對吧?”

“嗯!我想對方圍住了盧克斯,就是想讓我們急急忙忙地趕過去援救。然後以逸待勞。而現在,以逸待勞的卻是我們。”

“可是...”雅美還是有些猶豫,“你覺得他們反而會過來和我們交戰?憑的又是什麼?”

“在戰前我就說過了,越是想拿冠軍的隊伍,就越不允許比賽中有不可靠的因素存在。對方拿下了我們的大營,但是如果沒算錯的話,他們的大營應該也被月瑤拿下了。現在雙方都喪失了休息區,也都沒有辦法在夜晚休息了,這是對方無論如何也不希望看到的。黑夜裡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了,更何況現在,光是疲勞就能讓一大群騎士在瞌睡中摔下坐騎。”

“那現在,我們真的就這麼等著他們過來嗎?”

“當然不是,因為對於我來說,我也不希望這場比賽裡的變數太多了。”

......

半個小時,我下達了結束休息,開始出發的命令,但是行軍的方向卻不是下游渡口,而是向著對方的出發點位置,位於八幡原的中央而去。

這道命令一下,包括蕾娜在內的指揮官們都認為,我已經放棄盧克斯了。不過沒有什麼人提出異議,因為這畢竟不是之前的淘汰賽制,只要我們能贏下這場比賽,盧克斯就算‘陣亡’了,依然可以在下次比賽中出場。

只有米婭和迪特爾有些意見,畢竟被放棄的是他們的哥哥和姐姐。米婭甚至希望我能給她一小隊騎士,去把盧克斯他們救出來。不過我還是忍心地拒絕了她。

維娜的斥候已經兩次回來報告了。敵人果然圍住了盧克斯在渡口處集結起來的殘餘兵力,但是看樣子卻不想馬上吃掉他們。

無論我對於那位擅長琢磨人心的敵方指揮官,到底猜對了沒有。我都堅持這麼做,因為從渡河擊敵開始,我就下定決心,哪怕是犯錯,也不會再給對方猜透我心意的機會了。

大隊騎士以緩慢的速度行軍了接近一個多鐘頭,接近到了一個類似小型村莊的地方。

這裡其實是一處紀念館。正是當地修建起用來紀念那場川中島戰役的紀念館,引自千曲川的水灌滿了環繞這座紀念館的一條人工水渠。館前矗立著一組巨大的石制雕像,雕塑的正是在那場戰役中所流傳的‘一騎討’故事。據說當時越後軍的統帥上杉謙信縱馬馳入武田軍的本陣,以軍刀劈向武田信玄,卻被對手以軍團扇接擋了下來。

這故事多半是不可信的,傷亡如此之大的戰役中單騎殺入敵陣,無異於『自殺』。不過,往往這種帶有傳奇『色』彩的故事,都是後人願意去相信的。特別是現在這個騎士活動風靡全球的時代,如果能在重大比賽中發生這種極具觀賞『性』的單挑戰鬥,將會讓更多的觀眾趨之若鶩。

在開賽前我們就已經得到了通知,這座紀念館是賽區內唯一的人工建築,也是賽區內唯一禁止雙方騎士進入的地方。誰要是進去了就視同放棄比賽。

我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就在距離水渠百米外的地方開始列陣。

現在的部隊組成比例已經有很大的變化了,希歐多爾的部隊損失慘重,目前大概只佔全軍的三分之一,而基本保持完好建制的亞德里亞學員,構成了我軍的主力。

對於我的同學們所給予的信任,我已經能夠以平常心接受了。但現在就連亞德里亞的騎士們,好像也對我保持了高度的信任,這就真的很讓人,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人感動了。

這一回,我的分配非常仔細,甚至具體到了每一個小隊。

這是一個側重防守的陣型,減員較少的亞德里亞學院隊按照葡萄和橄欖學生會原有的組織,分成了十七個小隊,全部呈月牙狀,以半月的中間突出部對準敵人可能前來的方向。每片月牙相互遮掩,層層疊加。希歐多爾還算是完整的三,四兩團則佈置在兩側,作為機動防禦力量。

“小乖,這陣型挺漂亮的啊。”蕾娜讚賞道,“有點像...魚鱗。”她眼睛是夠尖的,因為這本來就是魚鱗陣。特點就在於每個組成鱗片的小隊之間能夠互相支援,聯合防禦。當然,提升防禦的代價就是會喪失掉寶貴的機動『性』,因為這種陣型太過於密集,想要散開是非常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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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挨著個的給每個小隊的指揮官講解陣型變化和旗語要點,雅美則又開始無所事事地吃起花生米來了,她到底帶了多少花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