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嘴上可不想服輸,“我...哪裡慌了?有什麼可慌的?”

“我還沒說完呢?想想看,你本來引以為傲的優點和長處,突然間全都沒了。這可如何是好啊?一個人的生存就在於怎麼體現他的價值,可現在,你的價值沒了,怎麼辦呢?”

我接不上她的話了,倒不是我不會回答,而是感到很奇怪。先不說她的話有沒有道理,她今天所說的這些話,前後邏輯順暢,因果明白,根本就不像是隨口說的,倒像是蓄謀已久,準備充分的。

嗯,此中必有問題!剛想到這裡,我便聽到了一個很細微的聲音...像是翻動紙張的聲音。

我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嗯,我得配合她一下,當即回道:“誰說我沒有價值了?”

“嗯?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價值?”

“我的價值不就是讓你坐的舒舒服服的嗎?”

“嗯?噗...”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厚臉皮,她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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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她全身放鬆的那一瞬間,我的兩隻胳膊突然很小幅度,但卻很快地向下彎曲了一下。

“呀!”雅美大吃一驚,身體向前傾倒,接著,兩隻手下意識地撐在了我的肩頭。

果然,她的右手上還捏著一張紙!我一側頭,迅速地咬住了那張紙,微微一使勁,便從她的手中奪了過來。

我得宣告一下,我是和雅美有著深厚感情做為基礎的,才敢這麼放肆。再者而言,長久鍛煉出來的鋼筋鐵骨銅皮也讓我有信心在她的第一階段戰略核打擊後存活下來。一般情況下,還是不要學我這種作死的行徑。

況且,我所做的,應該正是她希望的。

我一鬆嘴,那張紙落在了我的面前,拿眼一瞄,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不少小字,好像除了雅美剛才說的那些,還有幾首詩歌,以及那些三十六計的解釋...只是,那些話不像是說教的,倒像是對某人的告白。只是被雅美改了一些用詞和人稱。

“你...你...”背上傳來了雅美氣呼呼的聲音,“你居然敢跟我玩這手!”沒聽到她冷冰冰的聲音,那基本上可以放心了,最多也就是常規打擊了。

在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動作前,我先開口道:“這肯定不是你寫的!”

“嗯?你怎麼知道?”

“你的字我看過,比這個...”

“比這個怎樣!?”

“比這個要漂亮多了...”我也不算是拍馬屁,雅美的漢字雖然不算太好看,但總是比大多數西方人要好的多,也要清秀的多。而這張紙上的字,比劃就很彆扭了。

“少來這套。”聽得出,她多少還是有點喜歡我的恭維,“你現在真的是無法無天了,居然敢顛我了!”

我儘量把話題從‘顛’這個動作上引開,“這些東西到底是誰寫的?”

“鼻涕蟲啊...”

“鼻涕蟲?誰啊?”

“你是不是除了我們,就不認識別人了?那個柯利弗,我們同一屆的同班同學啊!”

說真的,除了我的室友們和那些團長們,我認識的人還真的不多。不過聽她這麼一提,對這個柯利弗,我卻是有點印象的。

就像很久以前,很多國人對於強加在他們頭上的外語學習深惡痛絕一樣,現在很多西方人也對漢語推廣的環境感到反感。然而兩者間不同的是,當年國人學習外語是因為國力太差,不能不加大引進力度,以至於被迫犧牲了許多年輕學子的精力。而現在的西方人學習漢語,卻是因為他們本民族的語言實在混不下去了。就拿英語而言,常規詞彙已經多達三萬,而漢語,你只要能認識那些常用字就吃喝不盡了。

柯利弗卻是一個例外,因為這個常常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的男生雖然對漢語說寫的瞭解也很有限,卻極度著『迷』於很多古代漢語文言文,還有詩詞。正因為這樣,我剛進學院,還沒和雅美混在一起之前,他是找我詢問事情最多的一個。

可惜的是,本人的文言文也不怎麼樣,能夠提供給他的幫助也很有限。不過因為這個契機,我們也還算是比較熟悉的朋友了。他曾經對我說過,他很想做一個古典的『吟』遊詩人,不過『吟』唱的是那些中國的詩詞。

只是,這個傢伙有個非常大的『毛』病。那就是太愛哭了。如果是因為一些比較極端的事情,傷心流淚,那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不一樣,他的淚腺發育的有些過於密集。他曾經因為去學院餐廳,服務員少給他打了半勺土豆泥而氣哭。也因為去浴室,看見一隻耗子而被嚇哭。至於平時有點什麼磕磕撞撞,更是哭得稀里嘩啦,一塌糊塗。

不是沒有人取笑過他,但他振振有詞,“『吟』遊詩人本來就應該情感豐富。”

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就是這麼一個看似軟弱的傢伙。聽說他後來卻居然成了騎士!別以為有什麼黑幕,據說當時有個倒黴的傢伙,認為他好欺負,就向他丟了襪子。可正式決鬥那天,卻因為重感冒,反而被他給捅下了坐騎。

只是,後面的這一切,都是聽別人說的,因為在那之前,我已經做了雅美的裙下之臣,鮮有機會再和他聯絡了。至於他是什麼時候得到‘鼻涕蟲’這個綽號的,就更不知道了。當然,就我個人看來,他這個綽號可謂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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