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們上了岸。

黛西把我們帶到了一間海灘酒店裡,讓我們進了一個房間,接著說了句讓我們等著,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我和雅美只好呆在房裡。

過了好一會兒,敲門聲響起,一開門,正是黛西,她身後還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亞裔面孔的人。

這大概就是那對被我們替代的西嶺學生吧。

那個女生果然比雅美要高出一些,男生則和我差不多。雖然相貌都不錯,但看得出他們眼裡的疲憊與憔悴。據黛西說,他們在比賽開始時,和我們交換了身份之後,就一直躲在遊輪的輪機艙裡,整整一天一夜,一直捱到現在。

這對年輕人一進屋便以極其卑微的姿態跪在了地上,一邊叩首,一邊連聲地道謝。這讓我們很不好意思,趕緊上前要扶起他們。

那個女生稍稍拒絕了一下,終於站起了身,可那個男生,我連使了兩次力,居然沒能挽得動他。

“好傢伙!不愧是傳說中的西嶺學院。”我暗暗佩服,又加了一把勁,可他還是紋絲不動。

我佩服的有些生氣了,正打算運功調息,和他一較高下,那個女生卻轉頭說了句日語,這男生才順著我的力道,站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厲害啊。”他卻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對不起。”那個女生又向我深深地鞠了個躬,“他聽不懂您的話。”

我皺了皺眉,在我進入希歐多爾之前,根據媒體的報道,由於中國的強大地位,漢語在全球的普及率就已經超過百分之七十了。在東亞國家更是幾乎人人都能說得流利,面前這男生居然不會?

“他...”這個女生似乎有些多愁善感,沒說上兩句,已經眼中含淚。

“在日本,中文已經很普遍了。但在西嶺學院裡,卻被當做是貴族語言了。”雅美卻在一邊幫她解釋,“而他的身份,只是個奴隸,就算以前學過,也不準說的。”聽了這話,那個女生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這話讓我的民族優越感陡然而生,但看著那個小心翼翼,垂手站立的男生,我卻殊無半點愉悅之心。

女生沉默了很久,這才開始自我介紹,她的名字叫淺川玲,比雅美還要大兩歲,是西嶺學院四年級的學員,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比賽,今年馬上就要畢業了。不過,據她說,他們即使畢業了,也很難逃脫學院的控制,不可避免地將繼續被學院當做掙錢工具,使用下去。

而男生,卻意外的沒有姓名。

“他沒有名字,在學院裡,只是有個編號。2311...”

我去,雖然聽說了很多次所謂的殘酷訓練,但居然會到這個地步。連姓名也...不過,我很快想到了自己,我不也只是個‘小乖’嗎?

“等我們安頓下來,我會給他取一個名字的。”淺川玲的眼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期盼。

“可是,你們以後該怎麼辦呢?”雅美問道,“雖然...我也覺得那所學院不是人類應該呆下去的地方,但好不容易才學習的格鬥本領,以後不能再用了,不會可惜嗎?”

“怎麼會?”黛西『插』嘴道,“他們以後可以為我打工啊。”她一邊說一邊笑嘻嘻地摟住了那個淺川玲的肩膀,“戴著面具,誰知道他們是誰啊?”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這對自以為逃離了虎口的青年男女,心中想的是,你們又掉進狼窩了。

他們一直在房裡呆到了凌晨,才在黛西的安排下離開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了,雖然我並沒有多少留念,但對於那個2311號的臂力,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

我是真想在南美的海灘上多停上幾天的,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和雅美一起手牽著手...回到學院,可又要俯首屈尊了。可是,眼看著學院聯盟賽的日程一天天的臨近,我實在找不到太多的理由去說服雅美。我想,她應該也明白我的心意,否則,她不會以很無奈的口氣對我說:“大局為重。”

於是,到了第三天,我們沒有多做停留。而是回到了聖地亞哥,和黛西珍重地告別後,坐上了飛機,踏上了歸途。

在希歐多爾的校長辦公室裡,我們坐在蕾娜對面的沙發上看著她,而她則看著我們轉交的那張金卡,久久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我們都以為她在回憶著十二年前的美好時光。

“有一件事,我得先告訴你們,馬爾斯不見了。”

“什麼?”經過這麼久的時間,這個名字幾乎快要從我的記憶中消失了,但是突然聽到這件事,還是讓我們皺起眉。

“就在倉庫大火之後的第二天,看守他的人報告說,哪兒也找不到他。”

“火是他放的?”

“不可能,我調了監控錄影,起火的時候,他還在住所裡。他離開的時候,是第二天下午,但他沒有去勞動地點報道。”按時間算,正好是我和雅美前往南美的時候。

雖然那傢伙一直被迫在公廁打掃衛生,但那只是日常的服役時間,學院還是給他分配了住宿地方的,只不過是看守他的管理員和他一起住而已。但是年前管理員調動,新的管理員卻不住在那裡,由於他一直很老實,所以那裡就成了他的單人宿舍。看守也鬆懈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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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先不說這事了,在你們進來以前,我剛剛接了一個電話...”蕾娜抬起頭,微笑地對我們說道,“是黛西打來的,問你們到了沒有。”

“黛西姐姐真是個熱心腸的人。”向來喜聚不喜散的雅美找到了機會,便開始為黛西說話了。大概她是想為這兩個大姐日後相聚打好基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