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出了別墅門口。因為想到今天有事求他,所以無論如何都想更早一些到,這才顯得尊敬。

可是一推門,路德維希還是比我早,正在那裡壓腿。

出門前,我把已經醞釀了一晚上的詞句,在腦中又過了一遍。可是這一下,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我發現,在他的身邊,並沒有看見往日的訓練器材沙包,取而代之的是兩捆粗粗的鋼筋...附近正在修建一座新的大樓,大概就是從那裡搞來的。

我嚥了口口水,盯著那些鋼筋,“前輩,我們...真的要...”

路德維希一聳肩,點了點頭。伸手出去,輕輕鬆鬆地提起一捆鋼筋,往肩頭一放,便開始跑了。

他還是那麼高冷,一句廢話都不說,也不給我多說話的機會。

我只好過去提剩下的那捆鋼筋。捆鋼筋的是鋼絲繩,一上手便勒的我的手生疼。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它抱上肩頭,可是它實在太重了,我連路都有點走不穩了。

我差點想罵街了。這種鍛鍊一點兒不考慮人的承受極限嗎?可是回頭想想,他都沒收我學費,我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我按著他教過我的呼吸方式,調勻了自己的氣息,也開始邁腿追了上去。

起初的幾步還有些趔趄,特別由於鋼筋過於沉重,我不得不專注地運氣,與壓在脖頸上的鋼筋抗衡。

但是,那氣息運了一會兒,便又像昨日一般,有些停不下來了。熾熱的感覺再一次遍佈周身。

幸好,有了昨日的經歷,我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竅門了。當下,強忍著這種灼燒的刺激,我放慢了腳步,讓體內的氣息再一次貫通周身各個部位。

直到這種忍耐接近無法支撐的極限時,我猛然間小腹一縮,藉著體內正在遊走的氣息向丹田處猛然一衝...這是我冥思苦想後,所想到的用來代替昨日雅美那夾腿撞擊的方法。

痛苦忍耐後所換來的歡愉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再一次充滿全身的力量讓我很快就追上了路德維希。他回頭看了看我,並沒有多少驚奇,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很不錯。”他讚賞道。

我卻嚇了一跳,雖然此時身體裡真的像是有一股磅礴的氣勢,但還是能感覺到肩上的鋼筋有多麼沉重,這和昨天馱著雅美完全不同,我根本就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張口。因為我深怕嘴一張,那股氣就洩了。

而這位路德維希,卻是輕輕鬆鬆地跑著步,扛著鋼筋,說著話...

看起來,還不能得意,我和他的差距還非常的大。

不過,人力終有窮盡時,再怎麼壯實,還是沒法堅持太久。兩圈下來,我再一次趴倒地上。

“很好,很有進步!”他今天破天荒地說了兩句話了。

接著,他伸手把那捆剛被我丟在一旁的鋼筋提起來,就這樣一手一捆,又走了。我這才想起有事求他,可現在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了。

如此,兩天過去了...

到第三天的下午,按照課程要求,又是一次長途鍛鍊。

我覺得騎士學院裡最為詬病的事,其實既不是男女騎士之間的矛盾,也不是騎士和坐騎之間的不融合。而是學院的老師恐怕是整個地球上所有學校裡最懶惰的老師了。通常除了上課時的教學,一般佈置完作業和練習後,就找不到他們的蹤影了。而一旦學院有什麼宴會之類的活動,他們又會冷不防地從任何你想象不到的地方鑽出來,開懷暢飲。

今天也不例外,佈置完課程後,老師便消失了。

雖說是長途鍛鍊,但是也不過是讓我們馱著主人,繞著學院內的一座小山包跑一圈。這種程度的鍛鍊,別說我和埃裡克這些人了,就是對班上其他的坐騎同學來說,也是小意思。

穿戴好鞍具後,所有的坐騎同學都半跪在出發點處,等著自己的騎士。

可是當雅美到了我身邊,一手扶著我背上的坐鞍,正準備抬腿上來時,我卻發現她好像突然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脖子後的領子被她翻動了一下。接著,她的手伸到了我的脖頸處,輕輕地撫『摸』了起來。

我好生奇怪。

“你這些天到底幹什麼去了!”她突然問出了這句話。聲音里居然有些顫抖,甚至還有些生氣。

“...”我非常奇怪她為什麼這樣問。

很多騎士同學已經跨上了自己的坐騎,跑了出去。可雅美還是不動。不過我也沒什麼反應,因為一來我現在的狀態說不了話,二來她那柔軟的手撫在我脖子上的感覺還挺舒服的。

只是一分鐘後,我突然發現,這出發點就剩下我們一對了,這實在有些突兀。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雅美大概也發現了此時的處境。她終於抬腿跨了上來,抖了抖韁繩...

不到五分鐘,我們就回到了這裡,其他同學還沒繞完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