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騎士的對決,總是會讓所有欣賞比賽的觀眾為之沸騰,不管是一方把另一方挑下去,還是兩邊對撞,一起摔個七葷八素,總之只要有騎士從坐騎的背上騰空而起,觀眾們那顆尋求刺激的心也會隨之飛起,並且伴隨著那名騎士的落地,而得到大大的滿足。

但很少有人會去想,那名騎士會有多麼大的痛苦...幾乎所有的體育競技比賽都會有這樣的場面,比如飛出賽道的賽車,空中打滾的滑雪運動員,摔的滿嘴是土的山道腳踏車,等等諸如此類的畫面,總是會讓大多數人先‘哎呀’一嘆,再捧腹大笑。畫面轉過之後,也很少有人會去問,那個出事故的人到底怎樣了,還活著嗎?

當然,就更不會有人想,有什麼樣的辦法可以避免這些事故的發生了...除了當事人以外。

但騎士的戰鬥還是有些不同的,別的比賽裡當然可以去儘量地避免發生事故,而且那些體育競技比賽裡原本就有大量的防護措施可以利用。可是騎士的戰鬥,卻本就是要以將對方擊落坐騎作為勝負判定條件的。在急速的衝擊之下,也很少有什麼防護的辦法...曾經有騎士為了不落下地,而緊緊地夾著自己的坐騎,想要憑藉坐騎下盤的穩固來避免摔落,可是無數次戰鬥結果的分析表明,即使是最弱的騎士衝刺時所發出的槍,也能把一對壯漢組合的搭檔捅翻,即使對方擺出怎樣的防禦姿勢,或是手裡有多麼堅硬的盾牌,都沒用。道理很簡單,一個人的下盤再穩,也很難撐住兩個人的重量。

這也是為什麼現在這種騎士運動裡幾乎沒什麼人使用盾牌這種防禦兵器,像亞德里亞學院的『露』易絲那種一盾一錘的兵器組合,是相當另類的。

所以有經驗的騎士,從來不會想著怎麼擋住對方刺來的長槍...那太不靠譜了。他們通常都是想盡辦法,躲避對方的攻擊。比如以雅美,雪妍來說,她們的厲害就主要在於她們靈活的身法,還有月瑤,薇薇爾,克萊爾,也是一樣,都善於躲閃對方的攻擊。至於她們的槍法刀法倒在其次...她們的戰鬥理念就在於先不管能不能擊中對手,首先要保證自己不被對方擊中。

稍次一些的騎士,比如盧克斯,科爾斯,米婭,丹尼斯等人,則注重加強自己的臂力,也就是攻擊力,以強大的攻勢迫使對方來不及做出反擊。當然這種辦法看似簡單有效,但往往還是容易受到身材靈活的前一種騎士的制約...比如我們剛入學的時候,雅美和米婭想要打個平手都很困難,但到現在,她們之間的練習戰裡,雅美存心相讓的次數已經太多太多了。

而裡奇傳授給我的活槍,則遠遠凌駕於這兩種騎士之上。活槍的戰術不是針對人,而是針對對方的武器,相當於徹底封乾淨了對方攻擊的一切可能。造成一種只有我打人,不能人打我的絕對優勢。所以以雅美她們的功夫再怎麼凌厲出『色』,終於也不是琳琳琅琅的對手了。

呃...我好像說的太遠了,老是習慣『性』地會注重精力去介紹那些優秀的騎士...可在騎士的世界裡,更多的情況,就只有一種,那就是一方把另一方給挑下去...在團體戰中,這種情況更是頻繁地出現!那麼多的騎士,那麼密集的長槍,那麼高速的對沖,夾在其中的騎士即使功夫再怎麼好,也很難有更多的機會去選擇。

我和泰蘭現在所面對的也就是這樣一種情況。對面衝來的敵人分成三隊,每一隊都氣勢洶洶,加上塵土大作,周圍的場面又『亂』,實在分辨不出人數。在當時那種環境下,我也很難推測出對方的實力如何,但我們身後這幾百名騎士,是我們唯一的後備力量了,如果不迎上去,任由對方這麼衝過來,那麼眼前這大好的局面很可能就會提早結束了。

要論及戰略規劃的話...不是我吹牛,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遇到過比我更牛的...

但是要說起臨場的戰術指揮的話...我就不得不垂頭喪氣了,就拿泰蘭來說吧,我感覺我的戰術指揮能力也就剛夠給她提鞋的...在極短的時間,她僅僅揮舞了幾下長槍,我們身後的黑騎士們就心領神會地分成了左右兩路,向著更外側的兩路敵人圍了過去。

泰蘭則催動著我,向著中間那一路敵人迎了過去...在騎士的駕馭下,我自然不敢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想到:她是想以一騎之力對抗對方的一路大軍嗎?這妞真的是比雅美還要瘋狂啊!

在雙方還沒有徹底碰撞在一起時,我覺得大概最後的場面就是我所想像的那樣,雙方都會有很多騎士摔倒下去,而且這種程度的對沖,一旦倒地,基本就沒有能夠再站起來的機會。因為那後面還有很多雙腳會緊跟著踩上來的。到最後,人多的一方終究還是會佔上風的。

可是,這一場的碰觸,卻讓我一下子變得很悵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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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們的左右兩路先出發攻擊,但我的速度還是後來居上了,很快就把泰蘭送到了中間那路敵人的面前。我對她的實力很有信心,一點也不擔心她在一開始會落下風,可是對於那後面更多的敵人就沒什麼太大的把握了...好在,中間這路為首的敵人衝的很靠前,最前面只有那麼一名騎士而已...在一個短促的金屬撞擊聲後,那名騎士很快就落地了。

接下來,是第二聲,第三聲...根據以往的經歷和經驗,這樣的聲音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的。

可實際上呢?在我心裡的默唸甚至都沒超過十下...戰鬥好像就結束了。

我的印象裡,我們打倒的第二名和第三名敵方騎士,都是旗手。大旗隨著他們的落地也都倒了下去,而打倒的最後兩三名騎士則非常古怪,似乎他們的坐騎身後還綁著什麼東西。

我低頭看了一下,有樹枝,還有布袋子...呃,我好像明白過來了。

再側頭看了看我們的兩翼,果然那兩翼也已經被黑騎士們給擊垮了。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啊?”我忍不住問道。

“咦?”她似乎很驚訝,但很快我就明白了過來,她的這種驚訝分明是裝出來給我看的,“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

對於這種問題,我一直都沒有掩飾過自己的不足,也從來沒有感覺過尷尬。事實上,只有當有人故意調侃我不夠有錢,不夠身高,還有不夠帥的時候,我才會反唇相譏。所以我老實地回答道:“我剛才確實沒有看出來。當時...緊張了一下。”

大概是我的老實讓泰蘭也覺得不好意思在譏諷我了,她的回答也變得懇切了起來,“我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到野花嶺的時候,你還跟我講解過的,在你們古代的那本什麼兵書上說過,如果敵人的戰車來了,揚起的塵土必然是又高又尖的,如果是敵人的步卒來了,那麼揚起的塵土就是又矮又平的了...剛才他們衝過來的時候,那塵土不是又高又尖嗎?可是他們明明又不是什麼戰車啊...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這些塵土都是他們做出來的假象了啊。”

我大為佩服起來,想不到她的觀察力竟然這麼敏銳!在這一方面的知識,我明明要比她豐富的多的,可我居然沒能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