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位骷髏騎士交手了五分多鐘之後,我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算是能『摸』清他的心肝脾肺腎了...

他的刀術很精湛,但若論功夫,還及不上安德瑞斯的一半...我敢說,後者如果盡全力的話,他應該撐不過一分鐘。

但他的坐騎實在太精湛了,加上兩人的配合也很強,幾次都給我帶來了近似於危險的處境。

我說‘近似於危險’,但那確實算不上是危險,因為我牢記著馬丁的話,必須和他打成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局面!所以這些危險,其實都是我自己留出的破綻。我一邊盡力地留出破綻,另一邊也要盡力地掩飾著這些破綻,好讓人不會明白這是我的計謀...這一點其實並不是很容易做的。

只不過我和馬丁的出發點不太一樣,他是為了錢,我則是為了以後的比賽...我知道,雖然有著聯盟賽的那陣風頭,但在整個騎士世界裡,認識我的人並不算很多...此次的蘭斯洛特杯就能看得出來,很多規模雖小,但卻擁有不少精銳騎士的學院,其實都沒有參加過聯盟賽。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把蘭斯洛特杯視為遠超過聯盟賽的重要榮譽...甚至是唯一榮譽。而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不認識我的。

所以,我打的越‘看起來很辛苦’,就越沒有人會重視我...也自然就更不會有人針對我了。但我並沒有對馬丁說出詳情...因為我挺重視和這個朋友的友誼:如果讓他覺得,我並不像他那麼喜歡財富的話,可能會在另一方面反而降低我們的友誼。

當然了,我的對手也並不是那種可以任我宰割的角『色』:我覺得這次戰鬥,場地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助力。因為他的坐騎機動力是比梨佳還要出『色』一些的...我不知道他真的跑起來有多快,但在跳躍這個方面,他至少要比梨佳高出一大截。而如此狹隘的賽場環境,顯然限制了他們的進一步發揮。

而要說到體能以及反應能力的話,這位骷髏騎士也絕不會比我見過的那種頂尖高手差多少。他揮刀的力度很強勁,角度也很刁鑽,尤為難能可貴的是,無論是正位劈砍,還是側轉躲閃,他整個上半身一直都保持著筆直的挺拔,顯然,這證實了泰蘭關於那個學院的說法:只有所謂的貴族學院才會教出如此華麗優美的騎行姿勢,當然,也只有貴族學院才會拿這玩意兒當做一個考核標準。我承認,挺拔俊俏的姿勢很有利於騎士這個職業的發展,但對於眼下這刀光劍影中的決鬥,實在沒什麼屁用。

況且,他拿的畢竟只是一把刀,和我手裡的槍相比,稱這把刀為短刀也相當恰當...因為那實在不只是短了一點兩點,而是還不到我的三分之一!

雖然俗語稱“一寸短,一寸險”,但這種險必須得到貼身肉搏這個層面上,才能發揮出作用,而在騎行戰裡,由於坐騎的身位長度,是絕沒有可能讓兩個騎士貼在一起的,除非這兩個都已經摔下了坐騎,並且還抱在一起...那不是摯恨,便是摯愛...所以在這種根本不可能貼身的環境下,還是“一寸長,一寸強”比較合適。

只不過,對於這把刀,我也是有些不理解:因為這個對手的實力確實不低,以他的技術來說,絕對不至於非要手裡抓著韁繩才能『操』控坐騎,況且打到現在,他手裡的那條韁繩根本就一直都是軟綿綿地垂著的。而以他的力氣來說,要使用一柄長杆武器也絕對沒什麼難度。為何他卻如此託大,非要只拿著這麼一柄刀呢?

我見過的短兵器裡,即使是短,通常也是具有壓倒『性』的視覺感的。比如亞德里亞學院的『露』易絲,她手裡那根短錘,正常人哪怕看一眼,也不會想要去提它...說真的,我提過,確實很吃力...那樣的重量不要說用來砸人,就是你扛著兵器砸向它,都會擔心是否會反彈回來砸到自己。況且,『露』易絲的手裡還有一面大盾牌,和那柄錘相互配合之下,差不多算是把防守能力提升到了極致,那麼即使攻擊力略顯不足,也不是很重要了。

當然,也有用短兵器的反面教材,就是阿依莎手裡的那對短刀...事實證明,她連奧莉薇亞都打不過,但她畢竟懷裡揣著一大疊飛刀,一言不合就能把飛刀丟的到處都是,你敢說她缺乏攻擊『性』嗎?

想到這裡,我也暗暗地提起防備之心了...我這名對手會不會也有什麼絕招一類的鬼名堂呢?

出校以前,我們反覆研究了騎士聯盟的比賽規則...確定除了槍械以外,並沒有限制過任何一種‘暗器’,不管你是金錢鏢,柳葉飛刀,還是金蛇錐,喪門釘...只要弄得來,統統都可以帶到場上去。前提是這些暗器全都不允許開刃...所以在我看來,其實帶這些玩意兒,還不如在口袋裡放上一把石頭。

為此,還發生了兩件讓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事。

第一件就是那位生物機械專家:阿諾德。他邀請我去幫他測試一件新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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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還是小心點吧...”我善意地囑咐道,“你那一身鋼筋鐵骨要是被人發現了,可是會連累克萊爾沒有坐騎繼續比賽的...你還打算搞更多玩意兒出來嗎?”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一切都是為了克萊爾...”

“唉,我說,克萊爾她其實並不需要太多的幫助,你只要乖乖聽從她的指令,盡到一個坐騎的本分就夠了,她的實力可是讓所有人都不敢小覷的,就連薇薇姐都曾經吃過她的虧...”

“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就沒有仔細看過克萊爾的樣子嗎?她的身高才剛過一米五...如此嬌小,如此柔弱的少女,怎麼能讓人不心疼呢?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幫她的...”

我去...嬌小?柔弱?她把你大卸八塊,並且塞進行李箱的時候,你確定你也這麼想的嗎?

但是等我看到他想要測試的新裝備時,又有些不解:因為那其實就是師姐的公司做出來的一個鞍具而已。從寬厚程度上來看,這一回裡面也不像又塞了什麼電池一類的玩意了。

然後,他把鞍具披掛在自己身上,接著,請我在他面前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這又是為什麼?”

“其實這是我利用鞍具新增出來的腳蹬弩...”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抓住了兩邊的腳蹬,然後微微向下用力拉扯,同時一彎腰...“嗖”地兩下,兩支小弩箭就從坐鞍下我原本沒注意到的小孔裡『射』了出來...

“見鬼...”我嚇了一大跳,“你是要我拿命幫你測試武器嗎...我也就只能測試那麼一次...因為恐怕沒有第二條命了。”

“你放心啊...”他撿起飛出去的那些弩箭,遞給我看,“看!塑膠的,箭頭是軟橡膠的,你怕什麼?我只是想測試這個東西的反應程度...”

“反應程度?”

“是啊,當騎士踩下腳蹬時,這個鞍子裡的連弩要完成發『射』,並且把下一支箭重新上弩的一系列動作...這個過程有點長,也有點麻煩,一旦目標在高速的移動,命中率就很不樂觀了,所以想讓你來幫我測試,因為若是連你都躲不過這種弩箭,那它就有點用處了。”他連續地解釋著,“本來如果能用電機一類的玩意兒是很方便的,可是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不太敢明目張膽地把電池也帶上賽場。所以只好做了這種復古的純機械玩意兒...”

“可是...到時候就算上了場,你是打算換箭頭,還是就用這些橡膠去嚇唬人呢?”

“當然是嚇唬人啊...克萊爾那麼柔弱,那麼善良,怎麼能讓她背上用暗器傷人的惡名呢?只要能給她在場上的對手製造一些小麻煩就足夠了。”這是他第二次說克萊爾柔弱了...但我一直在想,如果克萊爾自己聽到阿諾德這樣的評價,會作何反應?

“只是,如果只是嚇唬人的話...就這麼兩支小箭...”我把玩了一下那兩支箭,“似乎用處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