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尼爾始終昏『迷』不信,我放棄了迪爾西斯所說的再去找那個小攤攤主...曾經的超級巨星斯蒂亞諾...談一談的打算。

當然,這...只是一個藉口。

尼爾一直‘睡’到深夜才緩緩醒來,他這麼昏一下看上去並沒有遭受什麼傷害,醒來時的精力似乎也相當不錯,但我們卻是因為他而又困又累了。

我在他的面前又一次親口答應了所謂的同盟事項,這讓他的精神恢復的更好了。

“不過...我們已經接到了通知,下一次比賽的地點在哥本哈根,具體的比賽事宜則一概不知...我真不知道我們這樣的同盟到時候還有沒有意義。”

“放心吧...”尼爾回答道:“我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我們的比賽地點也是哥本哈根...如果預料不錯的話,在去奧斯陸以前,我們的行程都是相同的。”

“這倒是蠻湊巧的。”

“這不是湊巧,”他搖了搖頭,“這是節省舉辦方精力和財物的一項措施...騎士聯盟雖然很有錢,但也不是可以揮霍無度的...”

“聽起來,你對騎士聯盟的好感度似乎也不高啊。”

尼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等了很久以後才回答道:“因為我懷疑...綁走我妹妹的人就是他們!”

“你說什麼?”面對如此直接的猜測,我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再一次嘆氣,並且又沉默了一段時間才道:“我們聖劍學院其實原本並不是一個非常專業的騎士學院...由殘疾人組成的騎士和坐騎,也許在小範圍的時間和空間上可以博一些眼球,但是卻不可能得到太多的關注:就像以前的殘奧會...你覺得真正看殘奧的觀眾能有多少?如果真的有心推廣殘疾騎士,就不應該把我們放進一個和正常人一起競爭的環境裡去比賽...”

“可我覺得你的實力比很多正常人都要厲害啊。”

“那是另外一回事...你看我這個樣子,也許能夠想象到我經歷過什麼樣的訓練,但如果你親自去承受那樣的訓練,恐怕你卻未必能堅持的下來。”

我點了點頭,表示承認他說的對,但很快就意識到他根本看不見我的點頭,於是連忙道:“是的...”

然而他卻很快地伸過一隻手來,非常準確地握住了我的手,並且用力地上下晃動了幾下,“謝謝你...”

“謝謝我?”

“你剛才點頭了不是嗎?說明在你心裡,是一直把我當成正常人在看待的,沒有同情也沒有歧視...”

“你連我點頭都知道?”

“是的,這麼多年的訓練下來,在某些方面,我的耳朵比眼睛更加精準。”

“可是...恕我直言,你真的是天生眼盲嗎?”

“是啊...”

“那你為什麼又要在眼上纏著白紗布呢?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以為你是眼上有傷...”

“那是給我的對手一個提醒。不過...”他咧嘴一笑,“也是一個圈套。”

“圈套?”

“是的,提醒我的對手,我是一個盲人...當他們採取一些對付盲人的手段時,往往反而會讓我有機可乘...”

我的心緊了一下,那天晚上,我確實想了一下是否應該用那種慢吞吞的‘無聲’戰術來對付他,但卻因為他那種‘力隨心走’的卓越反應能力讓我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換個經驗不足的騎士,可能真的會上他的套:和他這樣的騎士用慢招的話,恐怕要不了兩回合就會被‘秒殺’的。

“不過...”我覺得還是把話題拉回來的好,“如果因為這個你就覺得是騎士聯盟設的局,是不是太...武斷了一些?”

“可是,我真的有這樣的預感...其實,我是相當反對參加這次比賽的?”

“你反對參加?那你怎麼又來了呢?”

“沒有辦法,就像我剛才對你說的,對於殘疾騎士專案看好的人其實並不多...想也知道,所以我們聖劍學院的騎士通常在畢業後也只是接一些表演的專案,掙兩個飯錢。而聖劍學院...本身也必須依靠每年騎士聯盟的撥款,才能存活的下去。所以當聯盟通知我們必須派人參加比賽時,我們只能組織了這麼一隻隊伍。”

“這麼說...是騎士聯盟『逼』著你們來的?”

“差不多吧...如果我們不來...後果很難說,對方的通知裡也確實提到了每年供應我們學院的資金數字。可是我們剛剛出發沒多久...就有人給我送來了口信,說我的妹妹...”

他的描述和他的推斷其實在我這裡都是很合理的。參照我所瞭解的騎士聯盟,和他所敘述的一切經過,再讓我來做出結論的話:那個綁走他妹妹的人如果不是騎聯的,反而更加讓人匪夷所思了。

那天晚上,我和他聊了很久,以其說我們在聊關於同盟的事,不如說我在聽他講故事,但以其說是聽他講故事,更不如說,他是在講他妹妹的故事。總之,那個故事裡的妹妹就像童話裡的小公主一樣,天真,爛漫,可愛...但我更多的感受,卻是來自於他對自己妹妹的那份關心和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