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辰湊近細看,彷彿能聞到字裡行間透出的松葉味道。

“二叔,他是在假裝他回到了過去嗎?”

沈定海點點頭,“對,他假裝自己回到了門主還沒離開的時候。”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信件厚度,“這麼多封,他大概每年驚蟄都寫信。”

沈定海指尖撫過牆壁上的劍痕,深深淺淺,黃松像是在用劍氣刻下他對師父的思念……

還有對他自己的恨。

密室突然灌進穿堂風,燭火飄搖不定隨後熄滅,黑暗中響起玉石相擊般的清冷女聲:

“已經拿到了足夠多黃松親自接觸的東西,要發動情景還原嗎?”

沈止辰撓撓頭,“小玉你可算出來了,你再不出來我和二叔都不知道要去哪裡找線索了。”他尷尬地指著密室,“畢竟黃松為他師父準備的墓室我們都翻出來了……”

小玉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看向那塊玉牌。

“我有更好的發現。”

沈定海脖頸上的玉佩發出溫熱的光,瑩瑩白光像水一樣流動,注入殘破的玉牌之中。

一道虛影被投射在冰棺之上。

沈止辰睜大眼睛,只見原本空蕩蕩的冰棺中赫然躺著一位女子。

“二叔,這是不是就是門主?!”

沈定海點點頭,“應該錯不了。”

在兩人交談時,冰棺中的女子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眉間霜雪化作水珠滾落。

沈定海能看見她指尖纏繞著細細的金線,另一端沒入虛空——應當就是當年她驅趕黃松時斬斷的師徒契。

女子從冰棺中飄起,並指成劍,對準了沈止辰。

“殘魂留影?這手段好像至少可以發揮出死者生前的兩成功力。”沈定海警惕地皺起眉頭,小玉卻出言安撫,“她對我們沒有惡意。”

“她只是沒想到‘醒來’見到的人會是我們。”

只見那縷遊魂似乎有些恍惚,盯著沈定海沈止辰看了許久才輕輕搖頭。

“非吾逆徒黃松,在下一時認錯,還請諸位見諒。”

沈定海溫聲道:“無妨,我與侄子來到這裡,是為了探尋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事,同樣也是為了全一位長輩的心願,發現門主的殘魂實屬意外。”

“門主若覺得不可說,我與侄兒這便退去。”

女子虛影撫過冰棺中自己的屍身,目光落在一旁未拆的信封上頓了頓。

“沒什麼不能說的,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