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卻沒有立即回她的話,只是沉默地站在黑暗裡

這人怎麼回事,不是一直說自己會燒瓷嗎,現在買家上門了怎麼還不理人呢?

辭暮歡覺得很奇怪,馬上反應過來此人或許壓根就不是老陳頭。

她驟然出手,赤焰鞭劃過堂屋,火光照映下,那人輪廓清晰,分明不是一個年邁老人應有的。

“你是何人?老陳頭去哪了?”

說著,辭暮歡釋放出威壓,鞭子捲起那人的猛地往前帶,在即將撞上她時撤去力道,轉而用手扣住那人的脖頸。

“說,你把老陳頭怎麼了?”辭暮歡氣勢逼人

靠近後辭暮歡卻覺得此人的氣息很是熟悉

“小辭,你、你還是來了。”

是他—寧則!

辭暮歡想到什麼,手像是被火燙了般,猛地甩開他。

“咳咳。”黑暗裡的寧則捏著嗓子咳嗽,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吹燃

火光照亮了屋子,辭暮歡這才發現旁邊的一張涼椅上還躺著一個,一個將死未死的男子—老陳頭。

辭暮歡不善地盯著寧則:“你對他做了什麼?”

寧則扶著牆緩慢站立,臉上出現一絲落寞,自嘲道:“如今我乃一介凡人,你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我對他做了什麼,在你心裡我已經爛透了。”

“以你的能力,應不難看他,他壽元將近,迴天乏術。”

辭暮歡本是緊皺的眉頭聽見此話後,漸漸舒展開,面對他好像總是無法控制情緒。

她收回赤焰鞭,走過去,老陳頭面色灰白,印堂發黑,眼神渾濁,身上並無其他傷痕或是靈力的波動,確實是到了盡頭。

“所以你來此地,是為了什麼?”辭暮歡轉頭與他四目相對

她是盛氣淩人,興師問罪的模樣,又特意來此,定已經去過蕭風寨了,也知道了他做下的事情,但寧則面上仍然坦坦蕩蕩,只是眸子裡有著一絲恐慌。

“你都知道了。”他站直了

辭暮歡眼裡的嘲諷盡顯無疑,輕笑道:“費盡心思,刻意染上風寒,將自己擺在弱勢的一方,我還當你真被我說的那些話刺激到一蹶不振,沒想到這都是你的計謀,當真是算無遺漏啊無念天師!”

寧則刺痛地收回目光,“此事我確有私心,但赤瓦鎮真的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那時你一心想著送李豆腐回赤瓦鎮,我別無他法,只能出此下策,若你介意我的欺瞞,那確實是我錯了,對不起。”

辭暮歡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快的承認自己的錯誤,但依舊沒好臉色道:“誰介意了?你只不過是我手下留情的一條喪家犬,我從未信任過你,我們從不是盟友,何談背叛?”

她說的絕情,寧則也是臉色白了又白,冷聲道:“既然如此,那你這是做什麼?”

辭暮歡這才注意到神力的威亞一直在往外洩,壓得寧則臉色蒼白,老陳頭亦是瞳孔渙散

她立馬收了神力,拂袖道:“待會再找你算賬!”

現在重要的事,是要搞清楚一百年前瓷師消失的事情。

她抬起手正要對老陳頭施法,卻被人握住手腕,微涼的指尖緊緊握住她,她似乎能聽見不屬於自己的心跳

“你在做什麼?想死是嗎?”她震怒地看著寧則

他是活膩了嗎,如今還敢阻攔她?

寧則腰間的赤焰鞭尾鞭用力地收緊,他不得不彎曲著身子,矮了辭暮歡很大一大截。

“小辭、你讓他安息吧。”

“放開!不用你在這裝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