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

“怎麼樣?”

辭暮歡聽到寧則的問話,她目色沉沉地搖了搖頭,沉重道:“李豆腐,已經找不回他失去的那一魂一魄了,時間太久了,他的壽元也將近了……”

客棧內,李豆腐躺在床上。

寧則擰眉沉思道:“或許是有人強行打散,世間規則,三魂七魄就算離體,也不會杳無蹤跡。”

此前辭暮歡就是用了引魂之術將李豆腐遊散世間的魂魄引了回來,按理說就算是他命數如此,但引魂入體亦可固魂,命數亦因此改變,他的魂魄不應該再離體才是,而如今李豆腐神智全無,定然是人為導致的,這一點她也有想到。

“李豆腐方才說赤瓦鎮的瓷師,打散他魂魄的人會不會……”辭暮歡猛然想起什麼

她盯著床榻上昏睡的李豆腐,嘴唇顫抖:“他是不是知道什麼秘密,有關瓷師的?”

寧則眼帶深意地看了眼她:“聽聞一百年前赤瓦鎮來了一群外鄉人帶走了小鎮所有的瓷師,從那以後瓷師逐漸淡出世間,你是不是認為李豆腐所說之人與那件事有關?可李豆腐只是半百的年紀……”

言外之意,可能性是極小的。

“青衣道袍,會不會是他?”

辭暮歡沉默了半晌

忽然道:“許盡……孤山月他雖殺了阿清,但依照他的手段,李豆腐不會還活著,所以我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李豆腐的猜想。”

而這所有的猜想,一定有一個源頭,要麼是李豆腐記憶錯亂將那夜潛入他屋子的人記成了兇手,要麼就是他曾見過穿青衣的人。

寧則卻是眸子蒙上了苦澀,看來她還是更不願意相信會是孤山月下的手。

辭暮歡沒有留意到他,只是像下了某種決心似的,道:“終究阿清的事是因我錯信他人導致,李豆腐尋女心切,如今壽元也將近,無論如何,我都應該將他送回赤瓦鎮。”

寧則詫異地抬起頭,旋即念頭一轉,頷首道:“也好,只是津州在南,需得頻繁使用傳送法陣,越是動用靈力頻繁,孤山月追蹤我們的速度就會越快。”

辭暮歡道:“所以我得想辦法拖住他。”

她松開搭在李豆腐靈脈上的手,起身時忘記了剛崴腳,左腳猛地用力,痛得她輕撥出聲

“嘶…”

寧則道:“我替你正骨。”

“不用了!”辭暮歡語氣不悅,神情防備

說罷,她拐著腿,撐著牆走出去,就好像身後有猛禽在追趕她一樣

“難道你就這麼厭惡我嗎?”寧則喃喃道

辭暮歡心跳得有些快

奇怪,在害怕什麼?

好在這間客棧不大,她很快就下了樓,見沒人跟來她才放慢了步子,不再勉強。

在藥鋪找人正了骨,又敷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很快便能正常行走了。

沒有靈力真是不方便,

付了錢,出了藥鋪,一想到回客棧就要與寧則抬頭不見低頭見,她就不想回去。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有人認出了她

“那不是那個老瘋子的女子嗎?”

“姑娘,你阿爹他找了你許久,如今父女團聚,可喜可賀啊。”

他們把她認成了李豆腐的女兒

辭暮歡張了張嘴:“我……”

“姑娘,既然你們已相認,那請賠付小店的損失吧?”

“什麼損失?”辭暮歡問道

“前幾日,我見他可憐給他煮了一碗麵,他倒好,將我面棚推到,碗筷加上桌椅板凳…共計196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