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當時正坐在煙霧繚繞的吧臺前,指尖夾著根煙,那雙漆黑的淡淡的掃了白婧一眼,聲音平淡又低啞。

他問她:“一中的?”

白婧有些窘迫的推開男人的手,點點頭。

身旁動手動腳的男人動作突然停了,或許是那天江嶼心情不錯,他斜睨了她一眼,意外的多說了一句,語氣很淡。

“回去吧,以後別來了。”

那句話說完之後,那天晚上再也沒人碰過她,白婧在酒吧裡待到很晚很晚,一直目送著江嶼推門出了酒吧,那抹修長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夜色裡。

她才慌忙收拾東西回了家。

從那之後,白婧心裡像是多了什麼特別的東西,一想到就會面紅耳赤心跳不停的那種。

她連著跟身邊人炫耀了好幾天,說江嶼那天在酒吧維護她了,是和她關繫好,所以才會主動搭話。

她身邊的朋友大多沒見過什麼世面,都帶著一種浮誇的星星眼看她,彷彿白婧真和江嶼是無話不談的蜜友,連帶著好幾天殷勤的給她捏肩倒水的。

目光裡的陰冷逐漸濃鬱,白婧撿起一旁的垃圾桶,面無表情的把垃圾全倒在林念剛鋪好的床上。

那張收拾的幹淨整齊的小床上立馬布滿了汙漬,飛蟲密密麻麻的在潔白的床單上飛舞。

四周安靜了好一會,丸子頭女生帶頭鼓了個掌,“好!婧姐霸氣!我早看林念這女的不順眼了,不就學習好點嗎,老師憑什麼都偏向她,拽什麼拽?”

一旁也有人配合道:“最主要是,這女的居然妄想和江嶼有什麼關系,真覺得自己漂亮點了不起了?看婧姐怎麼實力碾壓她!”

四周的吹捧聲接二連三的穿到白婧耳朵裡,她微微揚了揚嘴角,看著自己的傑作,眼底滿是得意。

當天下午,學校帶隊去山腰的寺廟上畫速寫寫生,四周環境極為靜謐優美,瀑布順著山頂飛流而下,山林伴著清澈見底的小溪。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鳥鳴與水擊卵石的聲音相互碰撞,滿是大自然的特色。

“同學們,一會垃圾都要帶走啊,進了寺廟不要大聲喧囂,山裡有大型爬行動物,不許獨自行動。”

散開之前,趙雯嚴肅的強調了幾點,一向溫和的她竟忍不住帶了掩飾不住的怒意。

“還有一點,這些河流是要順流到山底,村民經過過濾後作為食用水源,之前居然有學生在這裡泡腳,你們十幾年的義務教育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陽光強的刺眼,林念抱著速寫本,朝著趙雯指的方向望去,小溪邊立著不少大石頭,已經被磨的有些平緩,寺廟裡的僧人正冒著炎熱彎腰撿著地上的垃圾。

回眸的一瞬間,她似乎看見江嶼正在看她,等她目光落過去的那一刻,他雙手插兜,又假裝隨意懶洋洋的移開了。

範圍確定後,陳音落挽著林念都胳膊,兩人坐到一個陰涼的亭子下,開始聚精會神的對著亭子寫寫畫畫。

除去小鎮生活過的那幾年,林念幾乎是在大城市長大的,爬山也幾乎都是旅遊,很少真正意義的在山上呆過。

因為天氣太過燥熱,她今天專門挑了件單薄點的白裙。

剛靠近叢林的那一刻,手臂上雙腿上就感覺到了明顯的不適,直到坐下的時候,聽見陳音落的驚嘆聲她的目光才朝著自己小腿上望去。

“天哪,念念,你腿上起了好多小紅疹啊,胳膊上也是,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