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仗著你媽媽寵愛你,開始百般刁難江嶼?”林念眉頭簇的更緊了。

江淼淼沉默下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住在一起的時候,她每天看到江嶼對她那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時,她討厭他討厭到恨不得讓他去死。

可當江嶼真正搬出去的那天,江淼淼開始恐慌了,她害怕江嶼會徹底離開,她害怕他再也見不到江嶼了。

他們之間只相差了兩歲,可這麼多年來,江嶼甚至像個小大人一樣,可以無條件的容忍她所有的任性和挑剔。

江嶼喜歡林念,江淼淼一直都知道。

她親眼看到過他胸口小小的紋身,那是他被火燒傷過的地方,現在傷疤已經被花體字遮蓋住,用法語寫著林唸的名字。

她看著他一步步的對林念痴狂,看他對林唸的想念歇斯底裡。

可江淼淼明白,她不能露出一點喜歡江嶼的馬腳。

不然別人一定覺得她是變態,這種瘋狂又荒唐的愛意永遠見不了光,就連江淼淼自己都覺得扭曲。

“林念,你說江嶼是因為恨我,所以才不願意回家的嗎?”

江淼淼忽然開口了,眼底的那份驕傲逐漸消逝,只剩下滿目的迷茫。

林念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江嶼好像不在意這些。”

他看向江淼淼的時候,那種平淡又漠然的目光裡只剩下滿目的陌生和冰涼,明顯不帶有任何恨意。

江淼淼不吭聲了,目光落到樓上的落地窗戶上。

氣氛安靜了幾秒,半晌,她才微微啟唇,眼底帶著幾分悲涼的笑意。

“原來,連恨都沒有嗎?”

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如果連恨意都沒有的話,那還剩下什麼呢。

一如往常一樣,趙默平西裝革履的款款走進病房的門,一隻腳還沒邁進來就被一拳掄到了地上。

江嶼左手手腕受了點傷,日常生活最需要的右手卻是完好無損。

門被他砰的一聲關上了,趙默平在地上摸索著自己的金框眼睛,踉踉蹌蹌的爬起來摸了摸嘴角的血漬。

那張斯文的臉變得扭曲,趁著江嶼關門的同時也朝著他臉上給了一拳。

正要接著一拳掄過來的時候,被江嶼用手臂擋了一下,那隻打著石膏的腿將他再次一腳踹到了地上。

江嶼碰了碰嘴角,趙默平這次還真是下了狠手了,估計嘴角不是青了就是腫了,碰一下都鑽心的疼。

“來的正好,就算今天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

江嶼語氣很冷,冷到讓人聽了都不自覺地打了寒顫。

他一瘸一拐的往床邊走,嗤笑一聲道,“就算老子傷成這樣,打你這混蛋還是綽綽有餘。”

鏡片已經碎了,趙默平坐在地上沉默的看了好一會,慢條斯理的將它擦拭一番帶上。

帶著那副平和自然的笑,趙默平緩慢的站起身託了託鏡框,“我是混蛋不假,那你呢?趁人之危又有多光明磊落呢?”

有時候江嶼看著他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趙默平和趙明哲長得本來就像,有時候又在可以模仿他的穿著打扮和行為習慣,感覺就像是複制貼上的一樣。

趙默平漸漸斂了笑,江嶼看他的時候總是一副憐憫複雜的目光,就好像他身在高處,趙默平對於他來說就像是螻蟻一樣。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趙家?”他平靜的看著江嶼,目光淡定道。

“和你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