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的去追去趕,卻怎麼都是徒勞,直到記憶裡那張女孩的笑臉在他夢裡逐漸模糊。

一次次半夜被夢境驚醒的之後,他第一次嘗試著給她打過電話,對面顯示空號的聲音讓他瞬間陷入冰窟。

他無力的坐在地上,脊背倚靠著牆角,那雙平時永遠驕傲的目光裡滿是絕望,抿起的唇角泛著不正常的白色。

那時候的江嶼明白了,林念是真的不想等他了。

可他依舊不放棄,每晚自虐一般的一遍又一遍的打著她的電話,每一次都像一根細小的針眼一樣紮進他的胸腔。

那年冬天快要過去的時候,江嶼一晚上沒回家,在湖邊雕了一個穿著芭蕾舞裙的冰雕女孩。

第二天陽光升起的時候,冰雕一點一滴的融化,直到它化為一片水漬,江嶼才將整盒抽完的煙盒扔進垃圾桶,起身從公園的小凳上離開。

那晚是江嶼第一次學會抽煙,他發現,這種利用煙草味短暫麻痺自己的感覺讓他很上癮。

從那之後,他開始自虐一般的的抽煙喝酒打架,陰鬱孤僻的少年變得極為合群,旁人笑,他也笑,笑不見眼底。

林念這個名字幾乎成了激發他情緒的觸發點,唯一的一張合照被他撕得稀碎,不知哪天又小心翼翼的粘了起來。

江嶼明白,他永遠都不可能怪林念,他想她,想到深入骨髓,想到恨意萌生。

活了這麼多年,他依舊孑然一身,一無所有,等待這個詞對於他來說已經近乎麻木。

抱著堵了一把的心態,他想,如果他走了,萬一林念回來了呢,萬一她來找他了呢,萬一她需要他呢。

不過還好,她回來了。

一如當年,那雙眼眸永遠幹淨清澈,帶著滿身的光芒向他靠近。

——

晚上放學的時候,林念破天荒的一早就收拾好了書包,還時不時偷偷回頭看上江嶼幾眼,就怕她一不留神江嶼又不見了。

“不是,嶼哥,你還真聽了一整天課啊。”孫齊天剛打完遊戲,有些匪夷所思的看了江嶼一眼。

發現他居然破天荒的掏出了一副眼鏡,架在臉上像模像樣的,還真有點學霸的氣質。

孫齊天突然有點想笑,“不是,嶼哥,這平鏡吧,還是眼鏡框,裝逼用的?”

江嶼蹙眉偏開頭,用手臂擋了一下孫齊天伸過來的爪子,聲音淡淡的,“別動。”

“我去,還真有度數啊,我認識你三四年了江嶼,可從來沒聽你跟我提過你近視。”孫齊天一臉狐疑的朝著他習題集上看了一眼,“呦呵,嶼哥這題寫的還真是像模像樣的。”

“閉嘴。”

林念原本還在整理作業,一聽孫齊天這麼說,也把腦袋湊過去,往江嶼習題集上瞄了一眼。

字跡倒是和以前一樣漂亮,就是這個運算過程,要麼就寫了一個解卡住,要麼就是運算到一半卡住,總之沒一個真正算出來的。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稍微沾了點邊的,林念嘆了口氣,剛指了指要開口說話,一隻修長的骨骼分明的手突然將她的手腕攥住。

她穆然抬頭,恰好與那雙滿是淩厲的黑眸四目相對。

江嶼望著她的眼睛,單挑了一下眉,慢悠悠的嗤笑一聲,“你嘲笑我?”

“啊……沒有啊?”林念懵了。

“那你嘆什麼氣?”

“我是……”林念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解釋,“這就是個語氣詞。”

江嶼眯了一下眼睛,顯然不信。

林念心想,這話題也太敏感了,得趕緊繞開。

好巧不巧,徐長凜這時候正拿著一個單子朝他們走過來。

單子夾著黑筆遞給林念,他剛要開口,目光正好落在江嶼攥著林念手腕的那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