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是俗人,吃過太多苦,火了之後賺的錢幾乎都讓她買了房子,因為害怕過之前居無定所的日子。她對錢不是很有概念,衣服首飾都是品牌商贊助,能花到錢的地方並不多,所以展言對她到底有多少資産非常模糊,可是房子卻是實打實的,看著名下的房産,能從心底讓她安心。

她好奇的撫摸莊明歡的肚子,仰著臉問:“快生了吧?”

“快了。”

莊明歡歪著頭笑道:“還好之前存了不少積蓄,不然小家夥出來的時候,我們母子倆肯定會餓死。”

她這麼一說展言不由得皺眉,莊明歡休假在家,孩子出生之後也需要人照顧,她一個人分身乏術,還要工作還要帶孩子,生活中肯定會遇到很多麻煩。

展言蹙眉,把自己的擔憂說給她聽,提議莊明歡搬到她家住。

她認為這個辦法挺好,有人照顧,遇到突發狀況也好過一個人手忙腳亂。

莊明歡哭笑不得:“我距離生産還有些日子,再說,你平日裡那麼忙,這次也休息不了多久,就不用擔心我了,從知道有它的時候,我就已經打點好一切了。我會請個月嫂照顧我,而且我錢雖然沒有你賺的多,但是這麼多年也存了不少,就算不工作,也足夠我和小家夥遊手好閑個五六年的。”

她摸摸展言的頭,“反倒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展言好笑望天,孕婦最大,她就老老實實不動讓她像安撫孩子一樣,摸著自己的腦袋。莊明歡比她大兩歲,名字沒有什麼個性,甚至聽起來還挺柔弱,可性格卻和名字南轅北轍,極端的不像話。

她對所有人都充滿了戒備,張牙舞爪。

孤兒院的孩子都是被拋棄的,這麼小的年齡遭受不是這個年齡承受的痛苦,性格多少都會有些怪異。在這個地方待久了,心理上甚至會快速的成熟,哪怕是扭曲的,陰暗的,缺陷的。那是另一個社會。他們提早學會了虛偽,偽裝,表裡不一,笑裡藏刀,只是想在另一個社會,生存下去。

展言想起那些日子,她第一次見莊明歡,確切的說,是第一次莊明歡與她說話。

她是見過她的,孤兒院的孩子幾乎不敢惹她。

展言還記得,莊明歡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的時候,那時她拎著磚頭,將弟弟展幼年護在角落裡,頭破血流的與面前一堆孩子打架,不要命的架勢,雙眼都露著狠,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奮死掙紮。

莊明歡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出來,加入戰局,卻是幫自己。

打退了那群人後,展言將磚頭一扔,隨手擦幹淨自己臉上的血,轉身抱著展幼年,問她:“你為什麼幫我?”

她不答反問:“你不打算告狀麼?你這幅模樣,說不定他們會懲治那群人。”

展言仰頭看著她,皺眉,她極不喜歡那人的眼神。那人的眼神有著極不確定的因素,展言心思機敏,敏銳的嗅到了危險的味道,面前的人雖然長著秀麗的臉,可那張臉卻麻木陰鬱,眼神古怪。她說不上來的感覺,如果非要說,那種眼神,像是她處在深淵,隨時準備將你拉下去,又像她處在萬丈高的懸崖,縹緲不定,下一刻便能縱身躍下。展言不明白,為什麼她小小年紀,她卻能從她身上嗅到了亡命之徒的味道。

想到剛才她打架時往死裡打的氣勢,那種感覺做不了假,她根本不怕死。

她本能感覺到危險,沒有理她,揹著弟弟準備離開。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展言比她矮了一頭,此時只能仰著頭看著攔在她面前的莊明歡,見她似乎非要一個答案,便敷衍道:“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