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晶片是什麼?(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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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強估計了一下,《雷布斯提案》中所說的東西,可能至少得發展到90年代中期,那時候的人才可以看懂,那時候的計算機行業才會從《雷布斯》提案中得到工程級別的啟發:什麼euv極紫外光刻啊,eda啊,晶元啊,薄膜生長啊——這些現在李強都無法理解。
1951年世界上的頂級電腦科學家,比如美國的計算機大牛,有比中國深厚得多的知識積累和科研經驗,會不會理解這些概念呢?李強無法確認。但是如果他們看到這篇報告並且先中國一步讀懂了其中的奧妙,那可不得了。所以現在李強十分贊成中央書記處做出的“公文包永不解密”的決定。
“李強,怎麼你看起來有點越來越失落的樣子?”
主席說上了。
“還記得1944年,我在延安給你寫的那幅題詞麼?”
李強:“當然記得,‘堅持到底’。那幅字現在還放在我辦公室呢。”
主席:“我雖然計算機、通訊這方面的知識現在還沒有那麼多,可我已經從雷布斯的這個提案裡讀出了很多資訊,對我們現在的工作非常有指導價值。”
劉副主席:“李強,忘了跟你說了,公文包裡的兩份政協提案,主席對《雷布斯提案》的評價是非常的高,但《長津湖提案》,主席就不太同意裡頭的觀點。”
主席看《雷布斯提案》是這樣看的:如果光看《政府工作報告徵求意見稿》和《2021統計公報》,好像中國的尖端科技在過去億年突破也蠻大的,什麼科研投入幾萬億,專利授權多少萬件,超導、光量子計算等等全都一日千裡。但《雷布斯提案》卻毫不留情地說現在中國的晶片産業要實現彎道超車任重道遠,有一大堆子的麻煩需要解決,並且不只是技術方面的麻煩。這麼尖銳的批評一下就吸引了主席的注意力。
《長津湖提案》呢,其實主席不是全盤否定它,這個提案也是尖銳地批評《長津湖》這部電影的。但是作者洪康雷導演其中寫的一句話主席不認同。這句話是:
“一部弘揚主旋律的電影,在選材的時候選取長津湖戰役這樣慘烈的、最多也只能說是慘勝的戰鬥,是非常不恰當的,難道抗美援朝我們就沒打過比這好一點的勝仗嗎?……”
主席當時看了就搖頭,說敗仗能促使我們思考和反省,總結經驗教訓,避免將來再犯同樣的錯誤。拍勝仗幹甚?甚至主席看完這個提案後就打電話給中宣部,問你們的電影為什麼不拍一點我軍歷史上的敗仗?
長津湖戰役結束後,總理和陳澐也幽默地說“如果這部電影拍了個輕松勝仗,比如二次戰役西線的一場小戰鬥,那我們就沒法糾正長津湖當中犯的一些致命錯誤了”。實際上可能出現比這還嚴重的情況,那就是以為東線長津湖的戰鬥也如清川江附近的戰鬥那樣輕松。總之,《長津湖》電影拍的好不好不敢說,但是選擇長津湖這個題材,主席十分認可並且贊同。
……
主席:“這些時空穿越的檔案十分珍貴,我也沒在上面動筆寫批註。但是《雷布斯報告》我還是寫了批註,單獨寫在這個本子裡頭了,李強,你拿去看看。”
李強接過主席的筆記本,《雷布斯報告》的批註好幾頁,每條批註都標註了頁碼和段落行數,對照原文就可以順利閱讀。
【原文】……建國70多年到現在,中國國有企業的産業躍遷一共只發生過兩次,現在正準備進行第三次。
【原文】第一次躍遷是以蘇聯援助156項工程為基礎,建國初期的基礎工業化工作,傑出代表是“兩彈一星”。第一次躍遷,中國學會了現代複雜的、多個工業門類聯動的巨複雜工業專案的建設、組織、執行方法。
{批註}兩彈一星是什麼?又是一個謎題。書記處的同志都猜其中肯定有一個彈是原子彈,但另一個彈和星是什麼?
【原文】第二次躍遷是90年代末至21世紀初,國企完成痛苦的轉型涅槃重生後搞的一大批國家重點專案,傑出代表是高鐵。第二次躍遷,中國學會了在一次性引進奠定基礎後對該門類進行自升級疊代;能夠生産該産業內最先進之一)的工業品,在完全市場競爭的環境中也具備相當強的競爭力甚至可以說是優勢。
【原文】第三次躍遷,就是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國産晶片突圍和反超工作。
{批註}七十多年後的後人回過頭來評說歷史,讓我們這個時代的人很是感慨。蘇聯援助的重點工程在歷史當中的意義搞清楚了,我們正在做的事情就有了總的方向和正確的目標了。
【原文】……搞好晶片産業,照搬老經驗,鼓吹“兩彈一星精神”是不行的或者說是不夠的。第一和第二次躍遷給我們的工業能力帶來的提升,晶片産業都要用上;而晶片産業面臨的新問題,卻是兩彈一星所沒有經歷過的。
【原文】1、晶片産業的技術疊代極為快速,遠高於高鐵。晶片突圍不是集中攻關,不是搞出一臺5奈米光刻機就完事,這個産業的特點是不進則退。假設我們2025年搞出了5奈米光刻機,2026年我們該搞什麼産品?2027、2028年應該研究什麼?如果現在還沒想明白這些事,那就不行。這樣會導致2025年搞出了5奈米光刻機,2035年還是隻會造5奈米光刻機。那樣到2040年,我們又得悲憤地背水一戰“打破西方國家對我國晶片産業的封鎖!!!”
【原文】2、必然會面臨産業前沿性研究固有的技術路線未知、技術方向未知、失敗風險大的問題,尤其是這些問題放在公有經濟體制內如何解決。這是承接第1)條的。
【原文】要快速的自升級,就要研究具有前瞻性,始終站在技術的最前列或至少是第一方陣,那麼就要面臨大量的無法借鑒國外的未知領域。在這方面不僅是技術研製能力問題,還有基礎科學能力問題;不僅是學術問題,還有制度問題。
【原文】當做出5奈米光刻機的時候,假設當前的技術已經走到頭了,再沒有可以借鑒的外國産品,接下來該走哪條路?這是技術路線的探索甚至是基礎科學的探索,風險是一定存在的,在某些方向的嘗試很可能是不成功的。那麼公有制體制下,國家該如何投資?國家做好“投5個前沿方向失敗4個”的準備了嗎?如果投了某一個方向,失敗了,我們會懲處法辦做出決策的人嗎?如果不懲處,如何確定國家投資的決策者沒有公器私用?如果一律懲處,那麼高風險的前沿探索誰來拍板投資?如果改由集體決定降低決策者的壓力,會不會專案當中充斥著面子工程、決策團隊成員間相互利益妥協而誕生的笑話工程,甚至會混入一大堆騙經費的民科?如果怕鬧笑話,怕民科騙投資,嚴格審查,減少探索研究的方向,那會不會只剩下1個“領導最喜歡”的研究方向?這些問題如果沒想好答案,解決不好,那麼我們在前沿探索領域原地踏步,西方國家卻在瘋狂內卷,終有一天他們先突破技術,那麼,很遺憾,我們又落後了。
{批註}我雖然現在都沒摸過計算機,也不知道什麼是晶片,但這段話我已經看懂了,並且對今後的工作有了極大的啟發。
{批註}這其實說的不只是晶片,而是可以涵蓋到所有的科學技術研究、探索工作。只有打破這個堡壘,我們的社會主義事業才能不斷地健康發展,社會主義制度才可以說真正地全面地壓倒資本主義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