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孫玉國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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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孫玉國回憶錄
“10月4日。陰。海拔1700米。”“十三時,先頭隊伍出發,目標是達哈奎,在那裡處理驢子和醫生的問題。”“在途中的小鎮,只有一個人留下沒有逃離,而且他驚恐萬狀。他自稱是玻利維亞人,來自巴列格蘭德,是一名古柯商人,在來小鎮的路上他什麼都沒有看到。我把他放了,盡管他對我們撒了謊。”“十三時三十分,我們在山脊腰部行軍,突然從整個峭壁傳來槍聲,表明我們的人中了埋伏。”在臨時營地,切格瓦拉接著手電筒的光線開啟筆記本,記下游擊隊這一天的遭遇。“只有且戰且退。我在小鎮穩住腳跟建立了防禦,以等候倖存者回來。不久,內尼尼奧回來了,他受了傷。後來又回來了阿尼塞託和小巴勃羅,後者的腳扭了。”“米格爾、科科和胡裡奧犧牲了。坎巴失蹤了,只留下揹包。因蒂也失去了聯系。我們在小鎮又等了半個小時,因蒂出現了。”“因蒂說,他和萊昂從小路撤離,想遷回突圍,可在山路的另一面,依舊是猛烈火力朝他們射擊,並且政府軍理伏的距離更近,萊昂就犧牲在那裡。”“我們與因蒂會合後就離開小鎮,來到了這裡。這裡的水源是苦的,可我們沒有別的地方可紮營了,因為我們已經行軍到了晚上12點。”
“10月5日。陰。海拔1900米。”“為了躲避飛機偵察,我們再次轉移了營地,來到了更高的地方。”“內尼尼奧的傷口有點化膿,我們我用了最後的一份藥品,給他打了一針。內尼尼奧一夜在叫痛。”“昨天最大的損失是科科的犧牲。米格爾和胡裡奧也是很好的同志。”“我似乎肝病發作了,嘔吐。”
“人們來來去去,沒有什麼結果,已精疲力竭。”“在轉移的路上,我們進入一個叫普希奧的小村,村民一見我們就都跑了。唯一留在家裡的一戶農民賣給我們一頭豬,我在村裡就把豬宰了。”“上午,玻利維亞陸軍部的高階人士在巴爾馬塞達電臺說話,宣稱已經把切格瓦拉圍困在森林河谷中。”“廣播還評論說,如果第四師的部隊抓到我,我將在卡米裡受審;如果第八師的抓到我,我將在聖克魯斯受審。”在三個月前,因為玻利維亞政府軍的合圍,切格瓦拉的遊擊隊不得不分散突圍。切格瓦拉率領一半的遊擊隊,和他一塊從古巴來的軍官華金帶另一半。最終切格瓦拉突圍出來了,可這三個月,他都無法和華金的小隊會合。切格瓦拉只能透過收聽政府軍的廣播猜測華金小隊的動向,但廣播裡華金小隊被殲滅了三次。可能政府軍的廣播也不全是謊言,在九月中旬,政府軍宣稱的一次大勝中,他們展示了華金小隊的兩名成員一一“中國人”和唯一的女遊擊隊員塔尼婭的戶體。雖然華金本人可能仍然存活,但華金小隊
的狀況可能不太好。
當然切格瓦拉的這個小隊狀況也不好。傷亡減員、疲勞、食物和藥品遺之,還有無處不在的失望情緒。切格瓦拉最終還是禁止了以縱火等逼迫方式要求村民配合的行動,改為說服與教育。這效果雖然並不太好,可作為一個革命者,切格瓦拉決定自已的遊擊隊必須回歸革命的本原。所以,這三個月切格瓦拉的遊擊隊沒有增添任何一個新成員。他的小隊的人數已從二十多人減少到11人。10月6日這天,切格瓦拉率遊擊隊到達了一片稀疏的小森林,在這裡宿營。遊擊隊員們弄到了潔淨的水,湊合著吃了點東西,一個白天都沒有見到政府軍的蹤跡。切格瓦拉派出了崗哨,站第一崗的遊擊隊員龐博發現兩三百米外的森林裡似乎有一道亮光,但幾秒鐘之後又消失了。兩個小時後,天已從半黑變成全黑,阿尼塞託去替換龐博時,森林裡突然射來密
集的子彈。
政府軍的夜襲徹底打散了切格瓦拉的遊擊隊。槍聲從7時左右響起,7時30分,森林基本沉寂下來,政府軍從發生戰鬥的各處將遊擊隊員的戶體拖出來集中到一起,一共有6具戶體。根據事前的情報,遊擊隊應該有10至15人,其他的人呢?
切格瓦拉逃出了包圍圈。但他與所有的隊友都失散了,他不知道自已的遊擊隊還剩多少人,也不知道倖存者在哪裡。他的一條腿也受傷了,小腿肚被一枚子彈穿過。切格瓦拉忍痛奔跑了幾百米,直到到了稍微安全的地方,才停下來隨便用了點布條綁住傷口,一瘤一拐地在山間和林地間行走。
..走不動了。突圍出來時,切格瓦拉身上只有他的日記本、一支fa多發子彈,既沒有食物也沒有水,也沒有醫療藥品。從晚上八九點到淩晨,駐著一根樹枝做的柺棍不知道走了多久,切格瓦拉又累又
餓,天色發白時,他一頭栽倒在半山腰的一片低矮樹林中。
遊擊隊全軍覆沒了嗎?可能性不大。肯定有同志和自己一樣突圍了出來。政府軍的包圍圈突出去了嗎?不確定。可能,還需揹著遇到襲擊的方向再走幾公裡。或者十幾公裡,政府軍會擴大搜尋範圍。他們會擴大到哪裡?馬西庫裡一帶夠不夠安全?從這裡到馬西庫裡之間有一條河流,是從淺灘涉水,還是找艘船?不,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到食物和飲水。切格瓦拉看看四周,沒有政府軍的蹤跡,村莊在很遠的地方。應該朝哪個方向走?“砰一””砰一一”遠遠的地方有槍響,雖然稀稀落落,可聽得出來這是軍用步槍的聲音。切格瓦拉瞬間就解決了“應該朝哪個方向走”的問題,他站起身來,艱難地挪動腳步,向山上走,離開森林。翻過山脊之後,那邊的地區應該比較安全了。就快要走到山脊的頂端,切格瓦拉抬頭,看見了他最不想看見的景象:山頂上有四個人,身邊還有一具帶著三腳架的重型器物。四人都在注視著他.孫玉國知道韓老師要來的這個“玻利維亞大地測繪原點”不太安全,遊擊隊活動區域離這兒也就十幾公裡。但在10月7日白天,他真沒想到槍聲突然在這麼近的距離響起。1加蘭德,兩到三支同時開火,西偏北方向,距離2到3公裡。正當孫玉國讓向導兼翻譯讓告訴玻利維亞僱傭保鏢別瞌睡了,打起精神來的時候,從不遠處的樹林和草甸中鑽出一個人,頭發老長,鬍子也很長,還戴著個五角星帽子,面容樵,一一拐,駐著
根分叉了的樹枝。
孫玉國只用了1秒鐘就打量了三遍切格瓦拉上下全身,最後把關注的焦點放在切格瓦拉背上背的那支槍。這人帶著武器,不好處理。“韓老師小心,這人有槍,翻譯,讓他拿起他的槍!”
說完孫玉國手中的1卡賓槍嘩啦一聲上了膛。
“我讓韓老師小心,最好趴在地上;讓翻譯督促保鏢態度認真點;再讓翻譯去通知半山的測繪b組也做好準備,我的槍也子彈上了膛。我剛把槍舉起來,朝我走來的切格瓦拉就把雙手舉起來了。”一一《孫玉國回憶錄》“當時我又累又餓,睏乏到了極點,但我還是堅持翻過這道山脊。走到山脊的頂端,我看見了四個人,其中有兩個是中國人面孔。我朝他們喊道,‘我是切格瓦拉,我需要幫助!“對面的人回道‘是那位
偉大的遊擊戰士嗎?
一一《切格瓦拉回憶錄》
現在的情況是,切格瓦拉舉著雙手過來了,透過翻譯,孫玉國和韓老師知道了這是個被政府軍追捕的遊擊隊員,還是個遊擊隊領導人,叫切格瓦拉。這可是個非常棘手的問題,這意味看測繪小隊介入了當地的武裝沖突,孫玉國和韓老師兩人低聲商量了一會兒,決定收留切格瓦拉,測繪小組ab組今天就不幹了,收隊。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麼,會不會鬧出外交糾紛,那以後再說。“你就是那支幾個月一直纏著政府軍的遊擊隊的領導人?“孫玉國看著切格瓦拉,“你們的根據地在哪?”切格瓦拉:“根據地?沒有。”孫玉國“.翻譯:“r孫,中國先生們!我們可能要和政府軍打交道了!”測繪小隊離開公路在山裡跋涉了5公裡才到這個山脊的,測繪得找到當地的最高點。現在,他們也得步行個差不多4公裡才能到達公路,他們的吉普車在路邊現在是來不及撤回公路的車上了,遠處看見了政府軍的人影,十幾個大頭兵嘛地在爬山。翻譯用中文小聲地對孫玉國說:“r孫,我們在當地是有合法活動的資格的,只要這個遊擊隊員不存在,政府軍來看一眼就會離開,放我們自由活動。”孫玉國:“韓老師,怎麼辦?”
韓老師:“既然收留了切格瓦拉,肯定不能再把人家丟出去。他可不是一般的遊擊隊隊長,他是古巴革命領導人,還來過中國訪問呢。”切格瓦拉:“中國同志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討論什麼,不過,我還可以戰鬥。”孫玉國:“老竊,你歇著吧。怎麼說你也是見過毛主席的人,這樣的人我們保護定了。”政府軍第8師17團的負責追捕10月7旦仍在逃亡的遊擊隊殘餘,其中的一個快速反應中隊十九人就跟在切格瓦拉後面。現在他們猜測,這個逃亡的遊擊隊員就在那幾個人裡面,於是快速反應中隊的指
揮官一邊用無線電向上級彙報,一邊讓手下的人分成兩撥接近。
爬出爬了快一半,上級的無線電回話了,說如果你彙報的情況沒錯,這些人是玻利維亞國家地理中心邀請來搞測繪的中國人,這些中國人雖然是技術人員,但也不一定老實,畢竟都是共産國家,你們上去盤問一下,所有人都核實一下身份。
指揮官說收到,接著就繼續讓手下接近這幾個人。距離兩三百米的時候,指揮官伸手,讓身邊的人把大喇叭和麥克風拿過來。“前方的人,請你不要移動!我們要對你們的身份進行核..…”“砰”“砰指揮官胸口中彈,向後一仰翻滾掉下了石頭。快速反應中隊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戰鬥就這麼開始了?太倉促了!“砰““砰”“砰砰”孫玉國手中的半自動卡賓槍打得又快又有節奏,一支卡賓槍竟然壓得三四支1加蘭德不起頭來。須奧之間,對面的政府軍因為不會隱蔽、因為亂動、因為嚇得四處亂竄,被孫玉國點名點掉了5個在射擊換彈匣的間隙,政府軍中有一兩個老兵抬起頭來,想利用火力空檔沖一把,結果孫玉國換彈匣的速度超過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咔、嘩啦、“砰砰”,又一個政府軍士兵被點掉了。切格瓦拉在後面的斜坡半躺,看著孫玉國表演,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這個中國人,他說他是中國測繪隊的助理測繪員?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