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我要開會

第九十五章，我要開會

“我代表捷共黨中央、捷克斯洛伐克國防委員會鄭重宣佈。”“捷克斯洛伐克人民軍，所有部隊，留在駐地。你們將不會收到任何調動令。”“請各部隊約束好自己下轄的軍人，保管好武器彈藥，不要讓他們落到壞分子手裡。”“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共和國萬歲！”杜布切克發表廣播電視講話。在電視畫面裡，他的面部十分平淡，語氣平靜，似乎自己看不見那個激流與旋渦。這是早把功名置之身外的意思。時間是1968年8月19日晚。在這天晚上，就半個小時前，捷克斯洛伐克沒了。蘇軍的大空降是在8月19日下午開始的。在布拉格郊區，天上數幹朵降落傘的傘花放，蘇軍2400名空降兵分兩個空降場落地，隨看空降兵看陸的還有20輛bd1傘兵戰車、15輛asu85空降自行反

坦克炮、70輛吉普和一整套機場指揮和無線電引導裝備。

蘇聯空降兵的著陸地點非常精確，兩個著陸場一東一西，把布拉格機場包夾在中間。在華約的聯合演習結束後，蘇軍磨嘰了一會兒撤出了捷克斯洛伐克國土，但卻留下了一個130人的參謀組一一說是協助捷克斯洛伐克總參謀部改進參謀工作。現在這個參謀組擔當了運輸機無線電引導

和定位的職責。

位置精確的空降點讓蘇聯空降兵在落地半小時之後就沖進了布拉格機場，布拉格機場的警衛和工作人員交出了機場的指揮權，甚至機場塔臺所有的指揮和無線電引導系統都是完好的，既沒有如之前捷克官方說的”正在整修更換”，也沒有被機場工作人員臨時破壞。

在佔領機場之後，早已進入捷克領空的蘇聯運輸機接而來，一架接一架地降落在跑道，從運輸機肚子裡鑽出來更多的蘇聯士兵和裝甲車。“多瑙河行動”，蘇聯和華約國家動用的兵力65萬人。第一波部隊是2個空降師加1個機械化空降團，直搗捷克首都布拉格。

第二波部隊50萬人，包含28個師有8個東德師被勃列日涅夫撼住了，讓他們不要在第一撥沖進去）。第三波部隊12萬人，這是戰略預備隊。在第一波空降佔領布拉格機場後，集結在捷克周邊的20個華約師即刻越過邊境，進入捷克斯洛伐克之後按既定計劃全速開進、分兵，佔領捷克斯洛伐克的各個要點。杜布切克的講話就是在得知布拉格機場被佔領、邊境有大批華約部隊大開著車燈越境突進之後，去電視臺打斷正常的節目發表的。全面放棄抵抗，不與蘇軍交戰，這是捷克斯洛伐克人的選擇，杜布切克的選擇。中國是事後才得到的訊息，不過中國最後也是預設這種處理方法。打不過。這是蘇聯的方面軍級別大縱深突破的架勢，捷克扛不住65萬人的三面突擊。雖然捷克可以打不過也打，死纏爛打搞得全國上下成為廢墟，人員傷亡無數，但最後還是避免不了被佔領，這個結局就太慘烈了，捷克斯洛伐克人不想這麼幹。8月19日深夜，從布拉格機場開出的蘇軍輪式裝甲車飆車進入布拉格市內，在蘇聯國家安全部隊克格勃）的引導下分兵控制火車站、政府大樓、各職能機構、國防部和參謀部、電視臺、廣播電臺、

報社。蘇軍甚至空運來了早就準備好的、第二天早上上市的日報所用的新版印版。

此時杜布切克還在電視臺大樓內，他就坐在椅子上看著蘇聯空降兵上樓進屋，把他帶走。杜布切克被蘇軍控制的時候只說了兩句話：“現在是8月19日23時40分。”“我現在後悔的是，我不該去蒂薩河畔切爾納簽那份羞恥的協議。”

8月20日上午，杜布切克、捷克總統斯沃博達、捷共中央主席團委員胡薩克，以及其他捷克高階幹部、官員被帶到機場，飛往莫斯科。專機起飛的時候是上午，50萬蘇軍和華約軍隊正在捷克境內疾馳飛奔，掠過一個又一個的捷克斯洛伐克人民軍軍營，奔向自己作戰預案中的要點。8月20日全天，捷克斯洛伐克電視臺、電臺除了迴圈播放捷克國歌之外，沒有任何節目或廣播。國際電話以及新聞社的對外電報也被封鎖。只有中國駐捷克大使館透過同步通訊衛星中轉，向國內發回訊息，每小時一封電報。對口援助捷克斯洛伐克的”改革與發展”12人小組在8月20日上午9時回到大使館，這12人小組在8月19日晚上有4人在國家計委大樓上班加班），在晚上11點左右，蘇聯空降兵包圍了國家計委大樓，

一隊人馬沖進去，要帶走捷克斯洛伐克國家計委主任。

這隊蘇聯空降兵來到8樓，正與中方的兩名人員打了照面。蘇聯士兵看到中國人的面孔，手裡握著槍垂指向地面，低調地繞道走，到後面的房間裡搜捕國家計委主任了。除了12人小組，在捷克的其他中國人一一比如在工廠企業裡工作的、考察的、指導的、並購的中方人員沒收到多大幹擾，因為蘇軍本來就只抓最高層，工廠廠長書記對他們來說級別太低了，蘇軍根本

就不進捷克的工廠和企業。

到8月20日下午，布拉格街頭，明白了發生什麼事的捷克市民越來越多。“下午2時左右，進入布拉格的蘇軍空降兵在中心廣場的巡邏分隊被布拉格市民圍住。市民與蘇軍士兵激辯。”“蘇軍軍官中盡管有懂捷克語的，但不太回應捷克市民。”“至2時30分左右，蘇軍軍官下令所有士兵全部上裝甲車並緊閉車門。”“下午3時左右，在布拉格城堡區的蘇軍裝甲車，停在十字路口的3輛均被布拉格市民用油漆塗刷上了請回莫斯科吧等字樣。在塗刷過程中蘇軍空降兵均躲在裝甲車內不露頭。”

8月21日。在布拉格街頭現在不只有空降兵了。從邊境一路疾馳而來的蘇聯近衛第47坦克師抵達布拉格，t55坦克替代蘇聯空降兵的傘降步兵戰車把守十字路口。21號早上的捷克報紙頭版出現了這樣的文章：《捷共正義人士的請求，蘇聯應協助捷克斯洛伐克防止反革命複闢，鞏固政權》《蘇聯中央決定：“以軍事力量向捷克斯洛伐克共産黨和人民提供幫助》大概是多瑙河行動進行得過分順利的緣故，8月20日還很謹慎的宣傳文稿，在8月21日變得”放肆”了一點，結果就招致捷克人的強烈反彈。從21日起，圍著布拉格街頭斥責蘇軍的市民越來越多，物理斥責方法也上來了，每輛坦克和裝甲車上都掛滿了臭雞蛋液和隔夜的面條。蘇軍進駐的機場和商業大樓的衛生間被鎖上，不讓蘇聯士兵使用。蘇軍被迫在樓外的草地挖溝槽作為臨時廁所，結果遭到布拉格市民的圍觀和嘲笑。在布拉格之外的地方，蘇軍的臨時營地取水點被捷克人傾倒了垃圾、大便和死寵物，沒法用水了。這次“多瑙河行動”，蘇聯高層自知出兵的性質很可疑，因此蘇軍制定了嚴苛的行動紀律，不拿一針一線，市民圍上來也必須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盡量避免激化雙方矛盾，但捷克人可不管蘇聯士兵有多

包子，他們不能不發洩情緒，這就讓蘇軍在不少地方維持日常生活都成了問題。

必須得解決此事。為了維系蘇聯形象，蘇軍紀律必須約束，那就換一種方式。8月24日晨，捷克卡洛維法利附近的公路開來了一隊摩托化行軍的部隊。打頭的三輛車都是軍綠色的偏三輪摩托，每輛摩托車上坐著三名趾高氣昂計程車兵，其中坐在車鬥的那名士兵扶著輕機槍的槍託和握把一一每輛摩托車的車鬥都架著一挺輕機槍！三輛偏三輪摩托車之後是十幾輛卡車，在第一輛卡車頂部裝著三個大喇叭，分別朝向三個方向。大喇叭裡一遍一遍地播放：“所有居民注意，所有居民注意，現在宣佈，卡洛維法利城市和鄉村特別安全命令。第一，禁止騷擾軍隊，違者將按襲擊軍警罪處理。第二，禁止破壞軍隊供給和運輸，違者將以軍事叛變論處.……”生硬的德語一遍又一遍地在鄉間和城市回蕩。是德國人！德國人又回來了！居然還開的偏三輪摩托！一一由於蘇軍維持秩序時施展不開手腳，在多瑙河行動第一波沒有參加行動的東德人民軍被緊急調入捷克斯洛伐克境內，協助蘇軍維持秩序。東德人民軍一進入捷克斯洛伐克境內就麻利地接管了治安任務，在一個村子裡，東德人民軍抵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三分之一的村民從屋子裡趕出去，為軍隊指揮部與軍官營房騰空間。在有人汙染水源的地方，德國軍官把當地的頭麵人物召集起來，用德語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向他們下達一系列命令，要他們處理好供水水源，並要他們順便為東德駐軍供應劈柴。在前些天有捷克青年在路邊向蘇軍的車輛扔石頭、空酒瓶，東德軍隊到後再見到扔東西的捷克人，偏三輪摩托立即沖下公路，對著騷擾的捷克人緊追不捨，一直追到捷克人跑不動，東德士兵踩個加

速沖過去把捷克人撞飛，然後摩托車揚長而去。

到8月27日，明白過來的蘇軍開始重編治安巡邏隊，每3名蘇軍士兵配1名東德士兵。8月27日，紐約，聯合國總部。“安理會1968年第37次會議。”“由墨西哥提起的議案。蘇聯、波蘭、匈牙利、保加利亞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囚禁該國主要領導人、並以武力脅迫和控制捷克斯洛伐克大部分地區，安理會應對侵略行為做出遣責，並由聯合國組織調

查組，前往捷克斯洛伐克調查蘇聯的侵略事實。

墨西哥在安理會發起的議案，這當然是美國借馬甲發的。蘇聯代表馬克利：“蘇聯的行動是為了阻止西方情報人員和間謀對捷克斯洛伐克民主的破壞，為了將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從西德和其他北約國家對該國的淩霸中解放出來。這是社會主義兄弟國家之間的

互相幫助。

這發言引起了一片反對，馬克利聽了兩條反對發言之後幹脆就摘下了同聲傳譯耳機，不聽了。反正這是在安理會，蘇聯有一票否決權。美國代表講話維克裡鮑爾講到一半，看見摘掉耳機閉目養神的馬克利，氣得楞住。中國代表發言。“鮑爾代表，您還記得多明尼加嗎？”鮑爾渾身一激靈：“這是兩碼事。”中國代表：“可在這裡我想說那一碼事。能量包行動。”“1965年4月，所有人都看見了美國的運輸艦和登陸艦在多明尼加靠岸，美國海軍陸戰隊在海納鎮登陸，101空降師則直奔聖多明各，一夜之間佔領了這個國家。在聖多明各街頭，激烈的交火讓所有

的市民縮在自已家中瑟瑟發抖，....這就是你們的能量包行動，共造成了6000多名多明尼加平民的傷亡。在多明尼加內戰中，美國的幹涉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鮑爾代表，鑒於在多明尼加發生的慘劇，您以及您後面的美國沒有資格討論一個國家侵略另一個國家的話題。”中方代表慰了一通，把鮑爾慰到閉嘴坐下。中方代表：“中國將在此次表決中投棄權票。”“捷克斯洛伐克事件的是與非，有待歷史給予它正確的評價，在這裡，安理會的會場，或者在聯合國討論這件事都是不夠合適的。”鮑爾只抬了抬眼皮：“棄權，棄權，還是棄權。中國人特有的乏味的操作。”中方代表：“接下來你們就不乏味了。中國將在三個月後，1968年11月10日至22日，組織召開世界共産黨大會。在此次大會上，共産黨執政的國家將討論捷克斯洛伐克問題，並形成一項具有國際影

響力的決議。非執政的共産黨也將在此次會議中貢獻貢自己的觀點與建議。

“什...什麼？”鮑爾當然知道”世界共産黨大會”。蘇聯組織的，第一屆1957年召開，現在這第三屆也早就定下來了，1968年11月中旬在莫斯科召開，在莫斯科啊！中方代表：“1968年11月10日至22日，在北京，中國將組織召開世界共産黨大會。我只重複這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