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外,是林立的刀劍,嚴陣以待。

趙鹿親的眼神很好,從對面軍兵的著裝軍備上,他便知道了對方的出處——五城兵馬司。他還從一面面迎風招展的旗幟上認出了領兵的將領,正是武英候,郭英。

不愧是郭英,沒有皇命在身,沒有實權在手,只憑著武英二字,便敲開了五軍都督府的大門,帶出了五城兵馬司的三千精兵,還有隻做備案的四門洪武大炮。

如黑洞洞的炮口一樣,鐵盔下,郭英的目光也冷冷的看著長街盡頭如期而至的禦馬禁衛,一身殺氣升騰。

這寬闊的長街,哪怕是有這四門洪武大炮,也很難能擋的住禦馬監的鐵騎。郭英久經沙場,自然不會不明白。所以他將宮門鎖上了,他要讓身後的三千兵卒在這皇城之下成為一群哀兵。而哀兵,必勝。

“這樣。。。也好。”不知為何,馬上的趙鹿親看著這番意料之外的景象忽然鬆了一口氣。抬手將面上的銀獅覆面按了按,冰冷的觸感讓他的心也冷了下來,隨之喝道:“禦馬禁衛,隨老夫,殺!!!”

轟隆隆如雷鳴般的炮聲轟然炸響。烏黑的鐵球伴隨著刺鼻的硝煙與明烈的火光趟過了冗長的街道。一路的血光,殘肢斷骸四下濺射。

沾染了血色的空氣格外的焦躁,天邊,不知何處飄來的一片烏雲遮住了皓月。

馬上的騎士揮舞著刀劍,同樣無路可退的驚馬賓士踢踏,以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迎接著宿命的到來。

。。。。。。

“你要去哪?”白衣的佛母拉住了黑袍的廠公,問道。

“咱家要去看看。”

“只是去看嗎?天門謀反,宮內已是一片糜爛,宮外禦馬監與五城兵馬司正面對上了。你去又能如何?”

“咱家能讓他們都滾蛋。”

“皇城如此之大,只你一人,又到哪裡去找皇帝?”

“咱家自有辦法。”

“你會死!”

衣袖被甩開,徐如意看著唐賽兒,笑問道:“你是希望皇帝死,還是擔心咱家的安危?”

“你若死了,本座的光明頂怎麼辦,北面的佈局也盡付流水。”唐賽兒看著他,認真道:“皇帝死了對你是一件好事。”

“咱家知道,可咱家也沒辦法啊。”徐如意點點頭,悵然一嘆:“人就是這麼奇怪,總會做一些沒人看得懂,卻又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就好像你,一介女流,卻做了天下第一的反賊頭子。不會累嗎?你為什麼又不放下?”

“不一樣的。。。”

“其實是一樣的。”徐如意如此說著,幾個縱身,身形消失在了這夜色當中,只有一個聲音縹緲回蕩:“放心,咱們的交易沒有完成,咱家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