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茶館靜的深沉,靜的可怕,人們的呼吸聲都被下意識的放輕,但隨著快嘴魚故事的完結,卻成了這裡最大的聲源。

沒有人鼓掌叫好,因為他們不敢,他們害怕東廠密探的存在,害怕自己和這不知死活的說書先生一道沒了性命。

這說書的死定了,只是早晚的事,嗯。。。應該就是今晚了。

沒有人有任何的懷疑,敢與東廠為敵者唯有死路一條。東廠已經用過往堅實的證明瞭這一點。

但聽眾們的目光卻異常的熾烈,落在快嘴魚的身上,彷彿燃起了火光。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覺得很痛快。

好!

太好了!

厲害!

太監就是該死!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訴說著同一個意思,而朱允炆也看出來了。

朱允炆轉身在小桌旁坐下,劉喜跪著,兩人都沒有說話。

劉喜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現在必須跪著,用行為來表達自己在帝王面前的謙卑,現在不是能爭辯的時候。

誰,誰都好,把那瘋子給咱家撕了,咱家保你八輩子富貴。

劉喜心中的祈禱得到了回應。

牛二,身穿一身亮絲錦袍,手裡磨動著兩個銅球,四方八步的走進了茶館,身後跟著十七八個打家混子,都是一臉的兇神惡煞。

左右環視,又好像不經意的往樓上掃了一眼,最後落在了臺上抖成了篩糠一般,滿臉蒼白的快嘴魚的臉上,笑了。隨手扯過一把空置的椅子,拖著,“嘭”的一聲落在了臺前最近處,坐了下來:“說啊,怎麼不說了?聽說你姓於的今天說的故事挺有趣,是我牛二來晚了還是你說完了?不要緊的,一摸一樣,你再給我說一遍,我想聽。拿錢。”

身後的一個漢子揮手將一錠金子扔到了臺上,落在快嘴魚的腳下。

“。。。。。。”

“不給面子?”牛二皺了皺眉眉頭:“瞧不起我姓牛的?”

“不。。。不不不不不。。。敢。”快嘴魚聲音裡帶著哭腔,眼看著兩眼翻白,快是要暈過去了。

“不守規矩。”牛二哼了一聲,豁然起身,轉過頭,一腳踏在了椅子上,霸氣十足:“老子南京牛二!是個混混頭子!是這南京城裡最兇,最惡的混混頭子!也不怕告訴你們,老子手上有人命,而且不止一條!

老子知道你們面上敬著心裡罵著,可老子不在乎!

知道老子為什麼能走到今天,想吃肉吃肉,想喝酒喝酒,想玩女人玩女人嘛?

因為老子懂規矩!

該老子拿的,老子決不往外送,該老子幹的事兒老子絕不往外推!

不錯,老子確實是倚著東廠過活的,也不怕告訴你們,老子是東廠指揮使,罰惡司司主雲公公的幹兒子!

可老子還要說一句,這他媽就不是個丟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