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以暗器手段見長的東方寒自從得了徐如意賜下的《漫天花雨撒金錢》,戰力何止增了一倍。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可此刻一經施為,便是身後不遠的茍小雲也不由得心下駭然。

唐門的絕學,白蓮左護法司空玄的成名絕技,茍小雲沒有親眼見過,但自覺東方寒的手段應該也不差幾分。

“等我將玄天指練成了,得要再找督主求門功夫來,可不能被東方給比了下去。”茍小雲暗自想到。

盞茶功夫,場中的戰鬥以漸漸趨近尾聲。

齊國忠的武功本與茍小雲相差不多,只是開始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先傷了茍小雲一招,再加上佛門武功本就以狹路相逢的氣勢為長,所以才與茍小雲戰了個旗鼓相當。

可如今遇到這花雨中翩然虛無的舞花弄影,齊國忠本就消耗極巨的內息頓時無以為繼。

手上經筒猛地一揮,掃開身周危機,肩膀,臉頰,甚至脖子上都有血痕參差。

最後向著遠方看了一眼,齊國忠笑了:“你們,不得好死,早晚要給老夫陪葬。”

“嗯,此話不假,再過一百年,皇帝老子也得下去找你。”茍小雲嘻嘻一笑,牽動鼻樑傷口流下,收功起身:“現在就麻煩齊大人乖乖去死吧?”手中判官筆顛了幾顛,猛然擲出,一身官袍的老者身形晃了晃,他想站著死,不過是妄想罷了。

心頭熱血滴下的同時,東方寒手中一把短匕劃過,人頭騰起半空,又被接在手中:“走吧,回去交差。”

“我記得小夜說他還有個小兒子。。。”

“在他奶奶懷裡,殺了。”

“哦,那就行。”

兩人踏出府門的時候,街上還是那般混亂,橫七豎八的總有不識時務的人急著去見閻王。

沒走上幾步,鞋底便被鮮紅侵染。黏膩膩的很難受,這種感覺並不是武功的高低便可以避免的。

茍小雲難得的收起那副醜陋的笑臉,望向北邊高聳的城頭,嘆了一聲:“東方,你說。。。”

“咱們進東廠的時候本就死了一次,再死一次也算不得什麼。”頓了頓,東方寒又接著道:“一萬人咱們殺過,十萬個和一萬個也差不了多少,每個人多殺幾個也就是了。”

“這倒也是。”茍小雲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拔開軟木塞子,倒出一顆黃丸放在口中吞下。

“督主的九轉熊蛇丸,你就這麼用了?”

“要拼命了,現在不吃難道等著便宜別人?”

“倒也是。”

街道的盡頭,房天佑招了招手,轉身離去。繩索牽連,刀劍相逼,老人孩子也在其中,不斷地向城頭湧去。

徐如意的那句逼壓城中一切力量死守,得到了最堅實的貫徹。

天邊傳來蒼莽的嘶吼,時隔多年,邊塞的人們腦海中最深藏的恐懼被喚醒。

那個馬上的民族,天生的戰士,最為冷血肆虐的強盜,他們,又來了,這一次,不知又有多少人會死去。

“不惜一切代價,有退者,殺,礌石滾木,現成的用完了就把人扛著往下砸,一命換一命也決不能放一個韃子入城。”城樓的最高處,雲崢劍鋒斜指天際,發出了最簡單的指令。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