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四碎,門外之人戰戰兢兢,卻毫發無傷。

“進來為咱家更衣,督主的掌上明珠來了,咱家可不能怠慢了。”

“是。。,”

東廠的大門外,一千人頭壘就的京官,怨氣沖天。猩紅粘稠的腔子裡從一個個腔子裡滴答流下,在地上彙聚,最後遵循著水往低處流的道理,在幾處小小的低窪彙聚成小小的血池。

人常說一白遮百醜,但死人蒼白的頭顱顯然並不符合這個定理。再配上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白眼,大太陽底下看一眼都要嚇個半死,更不要說是這夜半三更的好時候。

“嘔~咳咳。。。嘔~”

東廠大門三丈外的一顆梧桐樹下,月玲瓏咳的撕心裂肺,吐得天昏地暗。

青絲斷在身側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個水囊,眼神憐惜,不過也明白,以月玲瓏的柔弱,見瞭如此“壯觀”的奇景還沒有昏過去,已經夠堅強的了。

“額。。。真。。。真。。。一點都不嚇人,本公子一點兒也不害怕。”便是聾子也能聽出古月真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兩股站站,估計快嚇尿了都,卻還由自拍著身旁房俊的肩膀:“小方你別怕,別怕,子。。。子不語怪力亂神,腦袋這東西,咱們都長,沒啥怕的。”

“嗯,我,我不怕。謝謝古大哥。”房俊的聲音斷斷續續,臉上也是一副怕怕的樣子。

但歐陽只是拿眼一掃,便瞧出了其中的破綻。

聲音的斷續由人決定,但臉色可就不行了。紅潤的臉色,冷漠的目光,這哪裡是害怕的樣子?

撇了撇嘴,再轉頭,沈紅仙探著身子,與這京觀只有半步之遙了。

“紅姐姐看出什麼了?”歐陽也走到了近處。

“脖子上的傷口平整,頭面上沒有其他的傷口,看來殺人的身上都有功夫,而且不淺。”

“我知道,這都是柳叔叔手下的人做的。”歐陽眉眼彎彎,嬌笑道:“紅姐姐你看這京觀壘的,不管你在何處看,他們的眼睛都好像在看你,這可是柳叔叔的絕活。”

“真的假的?”沈紅仙錯開幾步再看,還真是這麼回事:“好厲害啊,怎麼做到的?”

“這歐陽可不知道了,要不怎麼叫絕活呢。當初想讓柳叔叔教我的,可惜幹爹不讓,還說了我一頓。”歐陽堵著嘴巴,耿耿於懷。

“我。。。我去看看那個什麼公主。”古月真聽二人說話,臉色俞白,之前就沒敢細看,此刻聽歐陽描述,下意識的瞅了一眼,這胃裡的吃食瞬間便頂到了嗓子眼兒。

“去吧去吧。”沈紅仙有些好笑的擺手:“吐得時候離玲瓏遠些,可別吐到她身上了。”

“我,我怎麼會。。嘔~”話沒說完,古月真捂著嘴巴,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