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一殺?”徐如意咂咂嘴,品味著其中的韻味:“好名字,好名字。名副其實,實至名歸。”

南宮彩雲的劍法很強,不可思議的強,這是徐如意親眼所見,但只限於第一劍,之後的變化就只限於快,卻沒有達到第一劍那種近乎於道的境界。因為好奇於第一劍的威力,徐如意親自嘗試了一下。

若不是百年功力的天罡護體真氣支撐,他恐怕也會受傷,重傷!

但這樣很好,他相信天下能擋住這一劍的人絕不會太多。

想想那讓自己都心有餘悸的一劍,徐如意突然好奇的指向南宮彩雲的背後:“你的兩柄劍,一柄叫霜,另一柄呢?怎麼從來不見你用?”

“她叫雪,我不會輕易用她。”

“為什麼?”

“我不想說。”

“那好吧。理解。”

時間點點滴滴的逝去,就在三聲鑼響,來到子時的時候,徐如意終於等到了他要等的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一個眉清目秀的和尚,一個神色邪魅的公子。

和尚穿著月白色的僧袍,腳踏麻鞋,手裡邊撚動著一串漆黑的珠串,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公子穿著一身寶藍緞子的衣袍,腰繫絲縧,手裡拿著把湘妃竹的摺扇,臉上似笑非笑的。

徐如意上下打量了一番,沖著南宮彩雲點頭示意認識,隨後笑道:“白蓮教左右護法齊至,咱家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嘴上說著恕罪的話,但卻全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無生立掌虔首,口頌佛號:“阿彌陀佛,廠公身份尊崇,我二人不過區區白蓮護法尊者,哪裡敢勞動公公出面相迎。只是不知廠公深夜在此,可是在等什麼人?”

“正是在等你們,雖然來的有些晚了,但總算是來了。”徐如意身子前傾,目光有些陰寒:“給咱家一個解釋,不然的話,白蓮教可能就要再換兩個護法尊者了。”

什麼解釋?徐如意沒有明說,但無生和司空玄當然明白,這也是他們此來的目的。

天門和白蓮教此刻算是蜜月期,表面上來看是在合作的基礎上各取所需的同時,但其實更深層次來說,從唐賽兒在教內放出訊息要重建光明頂那一刻起,唐賽兒以及一眾高層已然騎虎難下。

徐如意這一邊,大不了將來不用白蓮教的幫助,與朱棣一戰勝負也未可知。可唐賽兒如果現在再反悔,對教內萬千教眾便沒瞭解釋,本來蜀地起義就失了利,如今再來這麼一出,她這個無所不能的在世佛母可就成了笑話了。

所以,在察覺到徐如意有可能産生誤會的時候,唐賽兒第一時間便派來了左右護法前來說明。她自己沒親自前來,不是她不想來,而是因為她有急事,一時脫不開身。

司空玄與無生對視一眼,點點頭。隨後司空玄上前一步,微微頷首施禮道:“廠公,佛母明白您心中的猜測與懷疑。不錯,我白蓮教確實有實力,也有動機拿這四十萬兩銀子。但這不代表我們真的動了手。”

“不只是懷疑而已。”徐如意擺了擺手:“漫天花雨灑金錢,唐門的絕技。而唐門,不,或者說江湖上現在只有你一個人練成了,可對?”

“不假。”

“現場有大量的花瓣遺留,你怎麼說?”

“就只憑那一地花瓣,廠公便懷疑銀子是我劫的?”

“至少你有嫌疑,而且嫌疑不小。”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司空玄皺眉,無生垂目。南宮彩雲緩緩將背後的霜抽了出來,持在手中。

至於徐如意,則似笑非笑,不語不言,只等司空玄的回答。

半晌

司空玄輕笑搖頭:“此事易爾。廠公,若在下能證明現場花瓣非在下所留,是否便能證明是有人陷害在下,欲挑唆我白蓮教與,與朝廷不和?”司空玄一時語快,差點說出天門之名,卻被徐如意剎那的殺氣所震懾。

“當然,但咱家很好奇你要怎麼做,難道你能讓那些死物說話不成?。”

“一言為定。”手中摺扇一翻,隨意的插回腰間,司空玄微一運氣,沉寂的縣衙大堂陡然起了一陣旋風,不大,但卻真實存在,伴隨著花香陣陣。

司空玄雙手十指離合交錯,結出一個個古樸的手印,隨後猛的向上一舉,雙臂在空中連揮了四五下,仙人舞袖一般,無數花瓣金錢陡然出現在空中。帶著玄奧的軌跡落下,雖然看似輕柔,卻如片片利刃,打在桌椅立柱上,立時便釘了上去,“咚咚”作響。

徐如意雙目微闔,周身紫氣繚繞,花瓣金錢還不到三尺便被紫氣化為塵粉。

無生雙手似金似玉,大袖連揮,將頭頂的花瓣或金錢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