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次武林大會以後,慧真師太便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脾氣暴烈非常。

原本以為這只是好事者的傳聞,可今日一見,聽她說話語氣態度,這傳聞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東廠的廠公,三位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吧?”

“廠公?”沉吟之後便是驚詫:“徐如意?他們是同一人?”

東廠廠公的名字他們早有耳聞,只是沒有放在心上,還是那句話,江湖和朝廷牽連不多,東廠如何,與他們江湖無幹。

而印象中的那個“鬼劍”,分明是一翩翩美少年,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是個太監,而且還是位高權重,殺人如麻的太監。只以為二人只是簡單的重名。

慧真師太點頭:“貧尼也是剛剛收到確切訊息,當年的鬼劍,便是如今的廠公。”

“那師太為何還說朝廷不會做為?”嶽松庭疑惑不解:“當年這太監可也和我們一起被困山洞,險些喪命的。”

“這一點老尼也不知曉,但老尼收到的訊息稱這太監似乎與白蓮教達成了什麼協議。

貧尼原本也不相信,可再一細想,卻未必不可能。畢竟白蓮教是先帝欽定的反叛,若無朝中當權表態,他們又如何膽敢擅自出現在人前,重建總壇?”

“這。。。”嶽松庭想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白蓮教和朝廷數十年爭鬥,之所以屢禁不止,就是因為自從朝廷鐵蹄馬踏光明頂之後,白蓮教便化整為零,隱於各地,朝廷有力無處使。

真若一日他們重新聚集,那不用他們這些江湖門派出手,朝廷就第一個不會姑息。

“哦~”嶽松庭若有所思:“所以唐賽兒才會打出日月神教的名頭,想要來個掛羊頭賣狗肉,算是給朝廷一個臺階。

當今聖上向有仁孝之名,如何會違逆先帝旨意,支援朝廷的反叛?這裡面大有文章啊。。。”

“阿彌陀佛。”最後還是靈心大師開口道:“眾生之路總還要眾生自己去走。我等在這江湖上雖略有薄名,但到底不能代表眾生之意。諸多煩惱既然我們現在想不通,那不妨等各派魁首到了再作商議,也為時不晚。”

接下來的日子裡,昆侖,天山、崆峒這些門派的掌門都陸陸續續的趕到少室山,前腳後腳,時間相差也就數日。

值得一提的是,不同於武林大會上有些門派只派了長老首座一類的走個流程,這次來到少林的都是各派掌門,無一例外。畢竟這次還要商議下一屆武林盟主的人選。

每當靈心大師將客人安排禪房住下,稍晚些時候,嶽松庭便會親自登門拜訪。

先是一通寒暄客套,回憶各家光輝歲月,再然後話題便被他輕描淡寫的引到白蓮教的事情上去。

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於白蓮教這種妖邪之輩,正道武林應該聯起手來毫不猶豫的進行鎮壓,剿滅,尤其他們三教七派這些大勢力,更是責無旁貸。

對於嶽松庭的提議,六派中,天山派掌門慕容清、昆侖掌門鶴沖霄、以及唐門門主唐三省都表示了堅定的支援,要錢出錢,要力出力的那種。

這中間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白蓮教準備重建的光明頂總壇位於昆侖,昆侖派也在昆侖,天山離得也不算遠。若真叫白蓮教紮下根來,兩派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而唐三省的支援則更多的是因為私怨,大家也是有所耳聞。

不過除此三家之外,魔刀門的態度有些曖昧,不論嶽松庭說的多麼天花亂墜,東方玉也只是冷漠,關鍵的問題上並不接茬。

嶽松庭暗自揣測,鑒於魔刀門和白蓮教的“深厚友誼”,恐怕兩傢俬下裡達成了什麼交易,將上次敘州府的恩怨給揭了過去。

如果說東方玉的曖昧嶽松庭還能夠理解的話,那最後趕來的崆峒派和華山派的態度便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不說支援,也不說反對,你和他說白蓮教,他和你聊少室山。你再和他說光明頂,他們就和你談菜很鹹,好像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這讓嶽松庭很憤怒,但又有些無奈。這裡邊一定發生了什麼,可鐵四海和燕英不說,他也沒辦法。

深夜

猶豫再三,嶽松庭決定再去見一次燕英。崆峒那邊他是不想了,他和鐵四海的關系並不多麼深厚,再問也是白問,可衡山派不同,他和燕英還算是有些交情,多磨幾句,說不定能得句實底。

想到這裡,嶽松庭將手中盯了半天,卻一頁未翻得的古籍放下,站起身,還沒走出兩步,卻聽得房門驟然敲響。

“嶽兄,開門,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