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一棍!”得了徐如意的吩咐,紀綱二話不說,身形高高躍起,手中銅棍掄圓了砸向廳中的黑衣人。

黑衣人不欲託大,腳下一錯,便要閃身躲過。誰知紀綱一聲大叫,手上陡然一扭,變砸為掃,直取黑衣人胸口。

冷哼一聲,既然躲不過,那就不躲了。黑衣人雙手一轉成爪,直接迎向紀綱手中蟠龍棍。

眾人一奇,紀綱手中的蟠龍棍雖然沒人試過,但看樣子少說也有五六十斤。內力灌注,再加上紀綱的塊頭,一般人的血肉之軀又如何能夠擋住?

眾人不解,紀綱也不明白,只當對方腦子不好,手上力道再加三分。

“鐺!鐺!”兩聲,黑衣人雙爪抓在棍上,猶如金玉相擊。

在場眾人見識淺薄,不知其中名堂,座上徐如意卻面色一沉,如此爪力,如金似鐵,難道。。。

凝神細看,場中紀綱和黑衣人爪來棍往,互不相讓。若論招式精妙,功力高低,紀綱似乎隱隱處於下風。不過事關前程命運,紀綱十成的功夫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大開大合,不時放聲嘶吼。頭上發髻散亂,瘋魔棍法,真如個瘋魔一般。

不過即便如此,黑衣人已然佔了上風,偶爾一爪,直指紀綱頭頂心口的要害之處,看樣子,若是存了以傷換命之心,紀綱當早已丟了性命。

“督主,這紀綱。。。”黑貓低聲說道。

“無妨。”徐如意微微一笑:“你忘了,這紀綱說,他還有一路掌法呢。”

“嗎的,你看招!”紀綱一聲大喝,手中蟠龍棍猛然脫手而出,雙掌如蛟龍出海,推向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剛撥開眼前銅棍,紀綱雙掌已近在咫尺。一咬牙,黑衣人反手一爪扣向紀綱頭頂,二人招式若是落在實處,眨眼便是個同歸於盡的局面。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徐如意身形猛然出現在二人身側,渾身紫氣蒸騰,一掌推在紀綱身側,硬生生將個二百多斤的大漢推的橫移一丈有餘。

“紀綱無能,請督主責罰!”紀綱神智恢複,趕忙拜倒在地。

“也不怪你,起來吧。”徐如意轉身又回到主位坐下,看向場中黑衣人:“來都來了,報個萬兒吧?”

“房!天!佑!”黑衣人一字一頓的答道。

“房天佑?”徐如意一挑眉毛:‘果然是你。’

兩人風雲莊上一會,到現在最多也不到一年的時間。可曾經那個身子昂揚,意氣風發的風雲莊莊主房天佑,已然變成了面前的落魄江湖人。

“還真的是你。”徐如意揮手示意一眾番子退下。

待到剛來的番子們盡皆撤走,徐如意才又說道:“你我只間,無恩有仇,所以你今夜前來,是來報仇的?”

“不是。”房天佑搖頭:“你我之間,無仇無冤。風雲莊的那個晚上你就說過,是我先算計的你,之後的一切不過是你又算計了回來。我的算計若是成了,你會死,反過來你做什麼都也算是應該的。”

“哦?這個說法倒真是有些意思。”徐如意咂咂嘴:“別的先不說,咱家想問問你,你是如何知曉我的身份的?在這南京城裡,知道我身份的人可不多。”

“是不多。”房天佑點頭:“我本來不知道,但今天白天,在張府門前,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便有了四成的懷疑。”

“這樣啊。”徐如意笑道:“你我之間的恩恩怨怨,你能記得我的聲音我倒是不奇怪,不過僅憑著四成的懷疑你便前來夜探我東廠,有些瞧不起人吧?這就對自己的身手這麼自信?”

“不是自信,而是情勢所逼。”房天佑沉聲道。

“情勢所逼?”徐如意有些不太明白,旋即問道:“先說說吧,來我東廠,意欲何為啊?”

“和他一樣。”聲音平淡,房天佑伸手一指。

眾人順著房天佑所指,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愣。

紀綱也是莫名其妙的一指自己:“我。。。我?”

徐如意想了想,不禁失笑道:“你也是毛遂自薦來了?”

“不錯。”

“想入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