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還要的什麼顏面!”張百萬怒目相視:“兒子都不要了還要面子?!”

鞭子影影綽綽,落得更狠了。

“張百萬,兒子不想要了,可是當真?我東廠來幫你一把如何啊?”一聲輕喝之後,“答答”的馬蹄聲響起,徐如意和雲錚坐在馬上,身後跟著三百東廠番子,由遠及近,不一刻,便圍在了張家大宅門前。

張百萬停下手裡的鞭子,眉頭皺起。

“爹。。。”受了老爹的一頓鞭子,張棟梁身上雖然疼痛難忍,但酒倒是醒的差不多了,此刻見了這麼大的陣勢,有些害怕,輕輕的呼喚一聲。

張百萬擺擺手:“你們先送少爺進去。”

隨後上前兩步,拱手道:“各位東廠的公公,在下。。。”

“張百萬嘛,咱家知道。”徐如意推了推臉上的面具,打斷了張百萬的話,又伸手一指還沒走進門去的張棟梁:“站住,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兒,往哪裡走啊?”

攙扶著張棟梁的兩個家丁互相看了一眼,一時待在原地,不知進退,張棟梁扭頭看著馬上的徐如意和雲錚,呆愣愣的沒有說話。

“這位公公。”張百萬拱手還要說話,徐如意一擺手:“別,今天咱家只是陪我東廠的指揮使來而已,有事兒你還要和他說。”說著話,伸手一指身邊的雲錚。

雲錚一身大紅的錦袍,坐在馬上,神色複雜。有痛快,有憤怒,有喜悅,也有傷感。

“這位,指揮使大人。”張百萬仰著頭,臉上帶著恭敬的笑容:“貴足踏賤地,不知您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雲錚不理,仍舊死盯著門口的張棟梁。

良久。

“啊!”張棟梁驚撥出聲,伸手指著雲錚:“你、、你是、、、你是!”

“是。”雲錚點點頭,輕笑出聲:“張公子認出了咱家,但好像已經把咱家的名字忘記了?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聲音陡然森冷,帶著刻骨的仇恨:“咱家雲錚,現為東緝事廠指揮使。張公子可有雅興,猜猜咱家今天來這兒幹什麼啊?”

“雲崢!咯!”張棟梁雙眼翻白,就在此時,竟然暈了過去。

“不好。”馬前的張百萬心下一沉。

眼前的種種跡象表明,東廠這一種番子恐怕來者不善。自己雖然與其素無瓜葛,不過聽眼前這個東廠指揮使話裡話外的意思,恐怕是自己的那個蠢兒子做了什麼事惹上人家了。

‘破財免災吧’張百萬暗嘆。

做這大明朝的商人,就要有著隨時挨宰,做肥羊的覺悟。

“雲大人。”張百萬躬身低頭:“不知犬子犯了何錯,開罪了大人,在下雖只是一介商賈,但也是識得禮數的,有什麼事,可否請兩位大人入府一敘,稍後自有薄禮送上。”

“張百萬是吧。。。”雲崢低下頭,悠悠的說道:“你兒子確實是得罪了我,只不過得罪的有些狠了,不死不休的那種,可不是三兩個小錢兒,幾句軟話就能翻過去的。”

“雲大人!”張百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那孽畜不知犯了何事,但我張家就這一根獨苗,還請。。。。”

“夠了。”雲崢一聲怒喝,隨後高聲下令“來人!”

“請指揮使大人吩咐。”一眾番子齊聲應道。

“張百萬一家涉嫌參與藍玉逆案,把這破宅子給咱家抄了,一幹人等具押回我東廠詔獄,交於陰律司審訊,再做它議!”

“是!”眾番子高聲應和,隨後列隊而出,手中各持繩具枷鎖,向著張府大院裡邊沖去。

“大人!大人!”張百萬到底只是一介商賈,哪裡見過此等場面,六神無主之下,只得跪在地上連連叩頭,“砰砰”作響,額頭上不一刻便青紫一片。

只可惜,老人無助的乞求並不能阻擋番子們如狼似虎的步伐,也不能打動雲崢恨怒鑄就的鐵石心腸。

“啊啊啊!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