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血與火之歌 4(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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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候或許還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特種兵,但從概念上來講,有兩種士兵最為接近,一為親衛,二為敢死隊。
親衛做為當權者的護衛,相當於保鏢。通常由最忠心,且武功高強之輩來擔當。不過將帥出征,身邊的親衛並不會有很多,一般來說百人左右便是極限,人數多了反倒顯得貪生怕死,有損士氣。
至於敢死隊,當然了,那時候不叫敢死隊,一般被人稱呼為炮灰營或者死士營。這是一群真正的亡命徒.戰場上風雲變幻,不論大戰小戰,總會有些避不開的危局和必死一般的任務。
比如攻城之時,第一個扛著雲梯往上沖;再比如騎兵對沖之時,策馬沖在最前列的;再比如,戰局不利,全軍撤退時被留下來殿後。
這樣的任務,九死一生已經不足以形容其危險性,完全就是十死無生才對。
邱活,二十八歲,正是一個男人一生之中體格最強的時候。他從十六歲便加入了炮灰營,如今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年頭。一路走來,多少次險死還生,手底下多少亡魂怨鬼,他早已經記不得了,或許只有他身上的四十三處刀傷箭瘡,還有那些開水滾油留下的燙疤能夠講的明白。很多時候,看著自己一身的破破爛爛,他也很納悶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
炮灰營的兵是不幸的,但邱活覺得還可以,只因為他是大明的戰神、涼國公藍玉麾下的炮灰。
在藍玉的眼中,炮灰營的活兒總要有人做,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這並不影響他對炮灰營的人的看重。是的,看重。所有軍餉翻三倍,所有物資酒肉優先供應炮灰營,而且他還給他手下的炮灰營起了一個特別的名字“乞活”。
每一個乞活營的人都是罪人,或為戰俘,或為罪犯之親,或者本身就是罪犯,好人是沒有願意來乞活營的。可在這乞活營中,邱活做為營長,他覺得很快活,這種賣命的日子,他覺得很痛快。
如今,一個又一個老兄弟去了,就連藍大帥也要去了。邱活,和他的兄弟們,最後一次接受藍大帥的命令,於中秋夜從玄武湖暗河水道潛入宮中,捉拿皇長孫朱允炆。為什麼是捉拿而不是直接殺了?雖然當時他沒有問,但藍玉還是對他解釋了一句:“殺了,不過是一條人命而已,而捉住了,帶到朱元璋的面前,才會有意想不到的價值。”
什麼價值?邱活不知道,也不在乎,他知道,這是一個必死的任務,但為了報還往日裡大帥對他們的好,他,還有他的兄弟們,願意。
一切都還是挺順利,如果忽略那白白葬身水底的三百兄弟,和倒在不遠處,那個妖怪一樣的小太監的阻攔。
“閉嘴!”邱活沖著手裡的,大明朝身份第二尊貴的皇長孫殿下一聲怒喝。吵吵嚷嚷讓他心煩。
“如意!你們,你們罪該萬死!我必誅你們九族!”
一個手刀切在朱允炆的頸後,順手將朱允炆抗在肩上,邱活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誅老子九族?你要能找著他們,老子還要謝謝你呢。”
“老大,這個小太監怎麼辦?”
邱活看看早已經昏倒在地的小太監,說道:“一個太監而已,隨便吧。”
下意識的又望向不遠處的那個倒在地上的“妖怪”太監的屍體,即使是此刻,邱活依然感覺到匪夷所思。武林高手他在戰場上也遇到過,但這麼強的實在太少見了。足足二百多個弟兄死在了他一個人的手裡,還是在圍殺的情況下,簡直不可思議。
“可惜了。”邱活嘟囔了一句,隨後扛著朱允炆,帶著一眾兄弟向著東宮外邊而去。
‘要是我能當皇帝,我可不用太監。少娶幾個老婆,在宮裡多放些大內侍衛什麼的,活的安全不比什麼都強?’邱活這樣想著。
其實他倒是誤會了,皇宮裡雖然除了皇帝和太子以外沒有“真男人”,但太監可不少,再加上宮外左近駐紮的禦馬監騰鑲四衛,若換個時候,他們這千多人即使能進皇宮,也活不過兩刻鐘便要被殺光。只是今天騰鑲四衛盡數被調去守衛宮城,而太監宮女們也都躲了起來,所以才讓他們這麼輕易的闖入東宮之中。
四百乞活死士,還有十幾步路就要邁出宮牆,出離東宮的時候,身後,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就這麼走了?”
“?!”
眾人邁出的步子陡然僵住,站定,轉身,屍堆之中,之前的那個“妖怪”不知何時,又站了起來,面朝著自己這邊。
淡淡的月色,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剪影,但是那雙目之中,卻發出兩道白光。
雙目放光,不再只是一種形容,而是成了事實。兩道柔和而清冷的白光,從他的雙眼射出。
所有人都愣在當場。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已然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怎,怎麼可,怎麼可能?!”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邱活的心中狂跳。剛才就是他,把刀子捅在了那個“妖怪”的腹中,還順手攪了一下,任何人,受了這種傷,那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那這個站起來的東西,又算怎麼回事?!詐屍?!
“噗通”
回過神來,邱活將肩上的朱允炆隨手扔在地上,手中再次握緊自己的長刀,指向對面的“妖怪”:“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妖怪”似乎也有些迷糊的樣子,想了想,才說道:“我就還叫徐如意吧,是個。。。太監。”
“需如意?老子偏要砍你個不如意!”邱活幾步上前,舉著長刀,高高躍起在半空:“我去你嘛的!”
默然抬頭,雙目中的白光似乎愈發的明亮,似嘲諷,似不解,又似乎還帶著一絲惋惜,低低的聲音響起:“何必找死呢?”
伸手,前探。
“鐺!”
長刀砍在了“徐如意”的天靈蓋,但並沒有想象中的血光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