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1咳嗽了一聲,整個人瑟縮著,有些可憐的模樣,他說:“我想了很久,我是對不起你的。”

攻並不接他的話。

受1便又鄭重說了一遍:“對不起,之前的很多事,我做得太過任性,傷透了你的心。”

這好像是攻的記憶裡,受1第二次說對不起,上一次,還是受1將攻當成了受2,在親暱時叫錯了名字。

攻說不出原諒的話來,雖然受1的道歉,遠在他的預料之外。

受1等了一會兒,頭越來越低,神色鬱郁,他又小聲地說:“我們去花園裡走走吧。”

攻說:“不了吧,你身體也不好,早點回去吧。”

受1猛地抬起頭,露出紅彤彤的眼睛來,他的臉上都是冰涼的水,說:“陪我過去看看吧。”

攻攥了攥手心,胸口也悶得慌,說:“走吧。”

兩個人走過長長的迴廊,到了小花園裡面,果然找到了那個鞦韆。

受1指著那個鞦韆說,我們玩兒一下吧。

他沒有等攻的回答,就一邊咳嗽著,一邊小跑著,坐在了鞦韆上。

鞦韆咯吱咯吱地響著,受1還是老樣子,搖不起來了,他就對攻說:“你來推一推我吧。”

攻站在原地沒有動,他說:“我們都長大了,不要玩兒這種幼稚遊戲了。”

受1說:“我不過是想讓你推推我,你連這個忙都不願意幫我了麼?”

攻說:“我不想碰你了,太髒了。”

鞦韆依舊咯吱咯吱地響著,受1坐在鞦韆上,輕輕地上下搖晃。

受1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又過了一會兒,受1又說:“你走吧。”

攻轉過身,向前走,他聽見鞦韆發出急促的咯吱聲響,他頓了頓腳步,耳邊傳來了“嘭——”的巨響,他轉過身,發現鞦韆斷了,受1跪趴在了地上,沒了聲響。

攻大跨步地跑到了受1的身邊,他扶起了受1,發現受1的鼻孔在向外淌血,人還是活著的,只是昏迷過去了。

他一把抱起了受1,又打電話聯系受1的父親,兩個人一起開車把受1送到醫院了,人直接進了急救室。

受1的父親在急救室外告訴攻,受1得了白血病,但是很幸運,已經找到合適的配型了。

受1的父親對攻說,算我求你,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多來看看受1吧。

攻沒答應,也沒拒絕,他得知受1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後,去吸煙區裡吸了一會兒煙,出來的時候,剛好撞見了一個不想看見的人。

受2穿著病號服,坐在輪椅上,他說:“你在這裡啊。”

換受文30.

攻看見受2很不高興,沒人會願意同一個破壞了自己兩次婚禮的人相處的。

攻想掉頭就走,受2卻說,可能你不相信,但我沒有蠢到要靠傷害自己,來破壞你婚禮的地步。如果我想讓公子哥同你離開,完全有別的更妥帖的方式,不至於把自己扔進去。

攻說,你受傷是自己安排也好,意外也好,都同我沒什麼關系,我絲毫也不在意你。

受2攥緊了輪椅的扶手,他說,我只是想同你說,我真的喜歡你。

攻反問受2,你喜歡我什麼呢?雕大草得你爽麼?

受2說,如果我知道我喜歡你什麼,或許就能忍住不喜歡了。

攻也不說話了,他畢竟草過受2,多少也有點憐憫心。

受2說,你為什麼抽煙啊?

攻說,和你沒關系吧。

受2說,我看你抽煙會擔心,怎麼沒關系。

攻就又不說話了。其實受2的每一句話都很妥帖,可他就是不自在。

他對受2抱有很深的戒心和依舊未消散的恨意,這種複雜的感情,即使在他們看似最濃情蜜意的時候,也一直存在著,而這,也是他當時執意要搬走的原因。

但不可否認的,他並不討厭受2的身體,草的時候會覺得爽,而這種爽,有一半是心理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