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驅著馬車,跟上太守府的隊伍,走出城去。

這麼多人走過城門處,都只是默默地跟隨著,沒有人說話,天地間只剩下馬蹄聲。

出城之後,隊伍立刻極速向南行駛。

翠屏坐在馬車角落,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中午,隊伍才停下來。

“今天晚上估計就能到梧州了,小翠姑娘,你父親是在何處行醫,要不要同我們到梧州等他?”

小東把馬車停好後,就和王嬸去準備中午的吃食了。

施明玉身份尷尬,沒有下車,看著翠屏呆呆的不說話,主動詢問起來。

“父親,他昨日,在東城門外附近的,小河村,行醫。”

翠屏雙眼被她悄悄揉得紅通通的,一副偷偷哭過的模樣。

她一邊回話一邊呆呆地看向施明玉,眼中流出兩行清淚:“施姑娘,我爹他們,是不是會,會遇上敵軍呀?”

施明玉一聽,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柔軟起來。

她憐惜地看了眼翠屏,拉過翠屏的手嘆道:“可憐的孩子!放心,敵軍是為了柳州城而來,不會為難百姓的,你爹他吉人自有天佑,會沒事的。你先跟著我們去梧州吧,後面等戰事平息了,再回來尋你爹的訊息。”

“謝謝姑娘!”

翠屏擦幹臉上的淚痕,感激道。

傍晚一行人到了梧州,翠屏跟著施明玉,住進了柳州吳太守在此處的私宅。

當晚,吳太守就來看了施明玉,安慰了她幾句後,兩人親熱私語了一番,吳太守才走了。

翠屏早在吳太守到院子的時候,就藉口累了,進屋休息去了 。

此時等到吳太守離開,才悄聲跟了上去。

今日出城時,她仔細觀察過,沒有看到閆家人的身影,她懷疑對方早就撤到梧州來了。

跟上這個吳太守,說不定會有收獲。

吳太守從施明玉的屋子出來後,果然沒有立刻回房,而是轉頭出了宅子。

翠屏遠遠地跟著,見到他直接來到城北太守府才停下。

翠屏看著他遞貼入府後,消失的身影,想了想,繞到了太守府的後街。

趁著夜色,翠屏縱身飛入府中,躲開來回巡邏的侍衛,向著主院摸過去。

“吳大人,你怎麼過來了?”

主院內,一名年輕男子正和剛入府的柳州太守吳北如,交談著。

吳北如滿臉諂媚地看著年輕男子,唉聲嘆氣道:“張賢弟,如今閆將軍正昏迷著,我若不過來看看,如何能安心呢!”

他走到年輕男子面前,湊近了低聲問道:“張賢弟,閆將軍的傷沒事吧?我們要不要將他送到廣州去比較好?”

年輕男子輕蔑地看了吳北如一眼,從他手中拉回自己的衣袖輕拍了拍,不耐道:“吳大人還是先回去歇息吧,閆將軍醒來要是知道你就這麼逃出來,將柳州拱手送給了謝氏,恐怕你就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哎,張賢弟,張大人,我們同為太守,別人不理解我,你也不能理解我嗎?閆將軍重傷昏迷,閆家軍都退走了,我留在城中又能做什麼呢?”

吳北如聞言,瞬間跌坐到椅子上,唉嘆起來。

“哼,張某可不敢與吳大人相比!”

張大人諷了一句,又冷冰冰地趕人:“時候不早了,吳大人快回去吧!”

說完,也不等吳北如再說話,直接就叫人送客。

等到吳北如走了,他才出門,在院中穿行,不多時來到一座把守嚴密的院落中。

“麻煩通稟一聲,在下來看望三公子。”

外面的人萬萬想不到,梧州太守張應儉,進自己家中的院子,還要如此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