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去瀅炆島有何打算?”

蘇浮生再次看向鬱寧,眼中有些探究的神色。

“到了瀅炆島,自然是要好好治理封地,造福封地的百姓。”

這個回答規規矩矩,卻讓蘇浮生再次沉默了許久。

“公主以為,如今的大禹朝還有救嗎?”

再次出口,蘇浮生的話,卻顯得有些大逆不道。

“蘇兄!”

對著皇家人,說這樣的話,可謂很是冒犯了。王桓擔心鬱寧生氣,趕忙叫道。

鬱寧擺擺手,示意眾人不用在意。

她沉思片刻,才緩緩道:“如今的大禹朝,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身體機能處處衰退,除非有令人返老還童的神藥,否則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鬱寧的話絲毫不客氣,就差直說大禹朝已經完蛋了。

這個已知的事實,再次被人如此清楚的說出來,車內眾人一時間仍舊有些沉默。

好半響,還是蘇浮生打破了沉默,繼續向鬱寧提問道:“公主此去,是要求己安,還是百姓安?”

這個問題有些意思,鬱寧看了看蘇浮生,盯著對方的眼睛道:“天下不寧,何處有安鄉!”

鬱寧說這句話的語氣很是沉重,蘇浮生一時間被對方眼中異常的嚴肅鎮住,沒有再接著提問。

馬車內至此陷入了安靜中,直到中午休息大家都沒有了交談的慾望。

匆匆吃完飯,鬱寧等人再次開始趕路。

離襄陽城越來越近,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

道路兩旁隨處可見逃難的百姓,這些百姓可能是已經走了很久,鞋子已經爛的只剩下幾根布條綁著鞋底,身上的衣物也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所有的人臉上,都是滿面麻木,像一具具只知道行走的傀儡。

鬱寧仔細觀察這些人的外表,心中有些疑惑。

“這些人同昨晚的人好像不是同一波人,更不像是從禹京過來的?”

昨日鬱寧守夜時,聽到外面流民的交談,知道那些人是得知禹京城破,從附近城鎮過來的。昨晚那些人雖然也是流民,但是偕老帶幼、隨身帶著皆有行李並不像今日路上看到的這些,完完全全就是一無所有的難民。

“確實不是,這些人應該是河東的難民!”

蘇浮生也坐在另外一邊車窗前,他聽見鬱寧的疑問,才回過頭來。

“河東的難民,是攻破禹京城的河東難民?”

“不是,這些人雖也是從河東出發,但同禹京城那些並不是同一夥人。”

說到這,蘇浮生擔心鬱寧不理解,又解釋了一下河東的局勢。

“河東連連大旱,百姓顆粒無收,只得南下逃難。逃難的百姓一部分被河東的東關軍趕到了京城,另外一部分零零散散地分散到了其他各地。”

“被趕到了京城,禹京城的難民是人故意趕過來的?”

一旁的王桓原本沒有參與二人談話,聞言卻不由插話問了一句。

蘇浮生點了點頭,再次接了一句,“此時的禹京城,恐怕已經被東關軍佔領了!”

此言一出,車中所有人均震驚不已。

鬱寧此前心中已經有所懷疑,眼下倒是沒有這麼驚訝。

早在看到皇帝被人追殺的時候,她就知道禹京城城破不單單是難民導致的。

要真的是難民,也不會這麼快就派人來追殺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