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意外訊息(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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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遼似乎沒有春秋,所謂秋日,不過是風卷落葉,殘陽夕照的十數個日子。一晃,葉瀾已住在朝清閣兩月餘了。
天地從秋日紅楓映照,道瑞雪掛窗臺,一日日地冷下去。
葉瀾住進朝清閣本是接近梁熙羽極好的機會,可惜他不知怎的,這些日子總是忙得日夜顛倒。成日成夜的在書房與門客、幕僚商議。不到夜闌深深,夜色如潑漆蔽日的十分,不會輕易回來。
有時還叫人知會她一聲不必等,有時幹幹脆脆宿在書房。可憐她住進朝清閣,卻日日見不著個人影。屋子裡成日比她原先住的別院還要冷清。
葉瀾一邊想著他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麼,畢竟她此前幾番刺殺未果,這次又獻盡殷勤,難免惹人懷疑,他這才避著她不見。可他一來,又甜言蜜語,濃情蜜意,瞧不出一分半分的不妥。午夜夢回,還會緊緊抱著她,呢喃著她聽不清的話。
這可真是為難她了。實在分不清這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總也不知哪才是真,哪又是假。白日裡又空閑,自個兒便渾想些有的沒的,徒惹煩惱。
如此自個兒憋著,日複一日,愈發覺得心中苦悶,加之最近又是身子疲乏,多有嗜睡,更是煩悶難捱,難受的不得了。
這一日,她一大早提不起氣來,躺在榻上,只覺得虛晃無力,頭暈目眩。這樣的情形已有數日,她本以為不妨事,這回卻是有些連床也起不來了,終是挨不住,請了太醫來。
太子府與皇宮緊緊相連,又因著是太子府上,難免重視些。不消片刻,太醫便匆匆趕來了。
太醫一來,方摸脈便大約知曉因果。只是,這可是為難的一樁事,雖知得,卻說不得。人人盡知林太傅府的林大小姐是待字閨中的未來太子妃,二人婚約雖下,卻並未真正拜堂洞房,這下診出林小姐身懷貴胎,說也不得,不說也不得。太醫可是為難壞了,連診了三四次脈,也未給出個結論來。
葉瀾心急,眼角眉梢都是焦急,卻不肯說出來,仍是耐心地等著。碧雲見小姐這般急著,太醫又診了一遍又一遍,便急問道:“張太醫,可有結果?”
張太醫左顧右盼,仍不敢說出口去。
葉瀾抬眼看了看碧雲,說道:“碧雲,你先下去吧。”
張太醫這才肯開口,不過這一開口,就叫她震若驚雷,驚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只聽得那太醫說——
“小姐脈象既快且滑,猶如算盤走珠,實乃喜脈。茲事體大,老夫不敢妄斷,再三確認,才敢告知小姐。”
葉瀾雖生於大貴之家,卻自幼喪母,沒人同她教養那些女子閨中之事。偶然得了這樣的訊息,實在反應不過來。
連太醫何時離開,也並未注意到。
太醫走後,葉瀾越發現心神不寧。她從未設想過有這一天,加之身子不爽,早上才用過的東西,又盡數吐了出去,精神和身子的雙重摺磨,讓她幾近崩潰的節點。
她還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熙羽,畢竟她身份特殊,縱然如今二人感情甚篤,卻難保他悉知此事後不會做旁的考慮。
正兀自糾結著,熙羽已下了朝回來了。
葉瀾有些後知後覺,待到他已近前,她才慌忙起身,正想幫他解去大氅,不想還未站穩,便被他撈進了懷裡,葉瀾預感到他已發覺了些。
畢竟是太子府的頭胎,這一件事委實算不得小,太醫是不敢瞞著的。
果然,高大的男子浸著些許寒氣的臉,埋在了她的頸項裡。
平日裡獨當一面的男子此時溫柔的像個新生的小嬰兒,急需一個懷抱。他低低喚她——
“盈兒……”
似乎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葉瀾慌了,沒像往日一般回抱他,甚至她的手,自衛似的去推開他。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抗拒,小心翼翼的放開她,面上瞧不出喜怒。葉瀾張了張口,竟未吐出一個字,卻蓄了滿眶的清淚,她抬頭去看著他,心中似有千千結,平日萬般聰慧機敏,今日卻半分,讀不懂他的神色。
良久,葉瀾才把心一橫,下意識護住小腹,倏然跪下身去。開口道——
“殿下,今日之事,殿下想必已知悉,妾便也不做隱瞞,殿下心意,妾身不敢妄斷,如今故國已覆,再無迴天,只願殿下可知妾早已再無他念,只願常伴殿下,此心昭昭。”
她斂了斂氣息。扶著小腹,殷殷切切:“當年聖上在上。我與殿下當著全盛京城的王侯貴胄,權貴大臣許下海誓山盟,即便物是人非,妾此心不改。即便殿下不顧念情分,也要顧念父子之宜啊。
葉瀾心中清明,熙羽帶她雖好,素來呵護備至,又許她來去自如,卻僅限於輔助他的周圍,明裡暗裡,都是有人探查監視,她從來都是籠中的鳥,沒有什麼自由。
況且他這樣雄才偉略的男子。縱然如今她榮寵加身,歲月一日日流逝,若哪日時光老去,年長色衰,又有新人入府,卻並不知是何光景。
為今之計,便是要盡早打算。
她這一番話說完,就抬頭去看熙羽。熙羽定定的望著她,下意識便俯身扶她,葉瀾不用,在身邊,長跪不起。
“莫要胡鬧,”,熙羽強行扶她起來,攬著她坐到軟榻上,葉瀾說完這些話已抑制不住情緒,等到熙羽將他安置在軟榻上,再來看她時,已落了滿臉淚痕了。
熙羽心中滿腔話語,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良久,才道:“我的心意,盈兒還不知麼?”
葉瀾這才抬眼正視他,整個人已哭得抽抽搭搭的,熙羽輕輕拍著她的背,繼續道:“盈兒就要做孃的人了,不好這樣哭的,這些時日我已將大婚的事情大致辦妥了,只待婚期,再正正式式迎你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