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玩偶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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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4日和夜晚蜂擁而至的玩偶惡靈相比,警察顯然安全許多, 實在不行還可以跑路嘛柏寒愉快地把後者置之腦後。日記本是朱利安的, 這位活在兩百年前的“前輩”顯然是個文藝中年, 每晚都寫日記, 有時對時局長篇大論,有時寥寥幾句感慨,如果當時有微博或者臉書一定能吸引不少粉絲。貝拉斯克斯先生顯然處理過祖先手稿,熟稔地指著某頁:“這是他初遇米婭的時候, 四月份。”那天朱利安寫道:一位美麗的女客想在島上住幾天,微笑著打招呼的時候自己“心臟碰碰跳動,彷彿回到十九歲的春天”。接下來的日記浪漫感『性』,實在不像出自中年人之手:朱利安划船載著米婭登島,把島上最美麗幽靜的“白玫瑰”別墅推薦給她, 米婭很喜歡;傍晚他親手烤了玉米餅和草莓派請她品嚐, 米婭連連稱讚, 第二天煮了『奶』茶回請他。別墅客廳沙發坐著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布偶,據說是米婭十歲的時候父母送給她的,她非常喜愛,走到哪裡都帶在身邊。“他倆就這麼相愛了。”貝拉斯克斯先生挑出幾封字跡娟秀的信件遞給幾人,“米婭很喜歡寫信,每隔幾天就到墨西哥城寄信給父母。七月份的時候朱利安向她表白, 她當面什麼也沒說,第二天到城裡寄了封信給朱利安答應了,我祖宗收到信那天激動的差點心臟病發。”果然那天朱利安的日記也是這麼說的:我的天啊, 我的上帝,我接到了她的信,信上說她願意,我的心臟都快跳出胸膛了。還挺浪漫的。柏寒看看忙著檢查信件的男朋友,不由有些惋惜:我們總是打打殺殺、解謎做任務,要不然就是練習拳腳吃吃喝喝,什麼時候才能好好約會?哪怕旅遊玩耍也好啊。兩百年前的朱利安和米婭則度過了最美好的時光,到其他城市徒步旅遊,累了就回島上小住,清晨伴著『露』水散步,他做玉米餅的時候她就煮煮『奶』茶,修剪別墅花圃,傍晚在水潭邊畫畫或者寫信....咦,金字塔?逐篇檢閱日記的柏寒指著十月份某篇:“庫庫爾坎金字塔是哪裡?朱利安說,米婭在塔底拾到一塊像羽蛇的石頭,很奇特。”對於和靈異任務打交道的乘客們來說,任何古怪線索都不能放過。貝拉斯克斯指指某個方向,敬畏地說:“羽蛇金字塔,瑪雅遺蹟,兩千年前被髮掘出來,加上塔頂的神廟一共365階。那裡被稱為眾神信徒得到之地,每年春季和秋季各有一天,塔頂陰影會化成巨蛇向著大地遊動,是個偉大神蹟。”果然米婭信件裡也寫著很喜歡在金字塔拾到的羽蛇石頭,當成鎮紙擺在書桌。看起來她每週都寫一封信寄給朱利安,兩人都把這個浪漫的舉動當成小情趣。“有情況。”幾分鐘後沈百福拎出一封信,辨認著因為年代久遠有些模糊的英文:“米婭在信裡安慰朱利安不要生氣,不值得,發誓再也不會和一個叫克勞利的人講話。”克勞利?這是什麼人?按照信件日期翻閱日記,果然朱利安憤怒地把紙面都劃破了:有位新上島的遊客對米婭垂涎不止,居然夜間溜到“白玫瑰”別墅糾纏,被憤怒的他打斷鼻子趕下島去;遊客狼狽不堪地發誓報復。柏寒把這個名字記錄下來。日記沒幾篇了,米婭生日那天,朱利安把別墅大門的白玫瑰門牌卸下來用油漆繪成紅『色』,又把圍牆和窗戶也繪上紅玫瑰,米婭高興地在信裡讚揚“太美了!我真愛你!”於是朱利安決定把愛情再昇華一步。到其他城市給旅店添置裝置的時候,朱利安偶然發現一個和米婭那隻布偶非常相配的男孩子布偶,連忙花高價買了下來,高興得整晚未眠。他在日記中寫道:我先把玩偶送給她,然後再跪下來求婚。兩隻玩偶就擺在婚禮迎接賓客,以後放在我們的臥室裡。怪可憐的。柏寒感慨著拆開最後一封信,米婭只寫到一半:應該就是朱利安不在的那幾天,閒下來的米婭摘了大捧玫瑰花裝飾客廳,喝茶畫畫,夜間偶爾能聽到水潭方向的怪聲;不過她並沒在意,在信裡講述自己總是夢到長著羽『毛』的飛蛇。飛蛇?柏寒開始思念小青小藍,它倆也在身旁就好了。“水潭果然有問題。”梁瑀生指著外面,隔著窗戶可以看到水潭被二等座簡單粗暴的拖來幾棵樹壓住了。“還有羽蛇和克勞利後面還有他出現嗎?”翻著日記本的柏寒和小雀斑齊齊搖頭。最後幾篇通篇都是悔恨,發黃紙張滿是淚漬血跡:為什麼我不在米婭身邊?她那麼害怕,那麼痛苦。她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再見我一面?兇手是誰?一定是魔鬼或者邪神,也許是羽蛇:米婭總做噩夢。那塊石頭也不知去了哪裡,還有她最心愛的布娃娃。上帝啊,請帶我走,我不想苟活於世間。不不不,我要留下來,陪伴著米婭的靈魂,直到重逢那天我們一定會重逢。“沒多久朱利安就死了。”貝拉斯克斯先生惋惜地說,“臨終對年幼的兒子說島上有惡靈,不許再踏上島嶼。”柏寒一一記錄,又問:“記得您說過,米婭死去當天,有其他遊客看到她的布偶獨自出現?”“對,像活人一樣雙腳跑動,像是追逐著什麼東西,可她前後左右明明什麼也沒有,見到她的遊客嚇得腳都軟了。”貝拉斯克斯先生打了個冷戰,“我們一直以為布娃娃殺了米婭,自己也消失了,昨天她出現的時候我才很驚訝。”像是有點道理,可想起昨晚布偶望著米婭屍首滿臉傷感的模樣,柏寒又覺得不像。日記翻到了頭,信件也都拆開檢視,圖畫則是米婭隨手畫的水粉畫,有島上的別墅花園,還有墨西哥城、粉紅鹽湖和彩『色』小鎮瓜納華託,還有一座金字塔,塔頂畫著一條長著兩條翅膀、渾身長滿羽『毛』的可怖飛蛇。“目前看來,他倆從金字塔撿回的石頭有問題;邪靈開始潛伏在水潭裡,某天趁著朱利安不在,附在布偶身上殺了米婭並帶著屍體失蹤。”片刻之後大家團團圍坐,貝拉斯克斯先生也坐在一旁,梁瑀生叼著煙初步總結。柏寒想了想,提出反對意見:“可朱利安也是個普通人,又不像我們能驅邪降魔,邪靈或者魔鬼什麼的完全可以連他一起殺掉,為什麼等他不在才下手?”“有道理。”梁瑀生在白紙上隨意塗抹,“還有個可能:遊客看見的布娃娃不一定在追趕什麼,也可能是逃跑。也就是說,布娃娃不一定是邪惡的,對?”很有可能。柏寒努力拓寬思路,“米婭屍體拼湊齊了,布偶才出現,她一定知道心臟的下落。”梁瑀生徵求意見的看看大家,“還有什麼思路?沒有的話就等著晚上十二點見真章。”胖子沒什麼把握地說:“那個水潭,實在沒辦法了。”能把樹拖過去眾人已經盡了全力。趙邯鄲不以為意:“就那樣,別說幾棵樹,搬座山過去該出來的也壓不住,再說還有福哥在呢。”當事人沈百福默默啃著肉鬆麵包。小雀斑忽然想起件事,看看手錶疑『惑』地說,“現在快五點了,您得快點離開,不然就來不及了。”看起來貝拉斯克斯先生很是猶豫了一下,望向三名船伕的方向,半天才捏緊拳頭。“我也留下來,再看看昨晚那個布偶,總得知道當年島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七個小時之後,這位“島主”就沒這麼鎮定了,驚慌失措地站在別墅客廳正中,緊緊握著手中粗木棒。“紅玫瑰”別墅像一塊獨立海中的礁石,波浪一個接一個拍打上來,浪花濺得老高。首當其衝的是金剛猩猩,這種比活人還高大的『毛』絨公仔趁著月『色』提起樹幹巨石發動衝鋒,守護神們不得在半路就發動攻擊;瓦力也很令人頭疼,像拖拉機似的攻擊別墅牆壁;其次是數量眾多的雄獅、土狼和哈士奇,它們像世代生活在非洲大草原上的猛獸一般兇猛善戰,不時把利爪從破洞中伸進來『亂』抓;最多的還是芭比娃娃、動物公仔和塑膠玩具,它們成群結隊出現在視野中,單獨提出一隻沒什麼殺傷力,聚在一起就得奪路而逃了。“草,哈利波特來了。”守著視窗的沈百福嚷著,他還沒召喚出沈天奇“都騎著掃帚呢。”果然是整隊披著斗篷、騎著掃帚小小巫師,殺氣騰騰舉著魔杖,看起來打算給被梁瑀生抓回來的馬爾福報仇很喜歡看《哈利波特》的柏寒開始頭疼。咦,幾輛小型汽車轟鳴著徑直衝向別墅大門,幾聲巨響之後整座房屋都開始顫抖。“哈哈,擎天柱來了。”趙邯鄲指著大笑,果然為首的大貨車咔嚓咔嚓站起身,居然是個機器人。聖誕老人、超人、神奇女俠....就連復仇者聯盟也出現了,那天被柏寒罩在漁網下面的鋼鐵俠、美國隊長等一個不少,柏寒大聲提醒:“小心會『射』箭的鷹眼!”“小柏!”梁瑀生忽然驚訝地喊著,回身連連招手,柏寒連忙跑過去纖細高挑的黑髮女生,目光詭譎,站在山坡上注視著別墅方向那是她自己。墨鏡突然來了精神:“就是它,把兩個新人帶走了。”變成什麼不行,非得變成我。柏寒氣惱地大喊一聲,大黑狗英勇無畏地衝出別墅奔向山坡。幾秒鐘之後,一位頭戴花冠、長著翅膀的仙女惡靈被它硬生生叼出軀殼,不時揮動魔棒發動猛攻。好像在哪裡見過?柏寒竭力思索著,像是前三天自己尋找玩偶時遇見過的。耳邊有人詢問:“幾點了?”“馬上。”又有人喊:“到了到了!”總算撐到了,牢牢守住別墅一扇窗戶的柏寒鬆了口氣,這才來得及回身看向中央:貝拉斯克斯先生震驚地連連退後,被他今天才帶上島嶼的男孩子布偶不知何時站起身,默默注視著樓梯方向。昨晚出現過的米婭布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裡,儘管她的眼睛只是兩塊黑寶石,柏寒卻覺得她在流淚。“朱利安!”這位布偶大聲喊著,彷彿活過來似的:“朱利安,我一直在等你!”被稱為朱利安的布偶也張開雙臂:“米婭,我心愛的米婭,我在這裡!”兩位布偶拼命邁開腳步朝對方奔去,朱利安半路還險些摔了一跤,總算緊緊擁抱在一起。米婭像小女孩似的哭泣著,朱利安則不停安慰著心愛的女朋友,足足幾分鐘之後,兩位布偶才冷靜不少。“米婭,我可憐的米婭。”朱利安揮舞著腰間佩劍手臂長短的小小玩具)“快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一直被蒙在鼓中我一定要給你報仇!”米婭難過地低下頭,從提著的小籃子裡『摸』出粉手帕擦擦眼淚。“是羽蛇,是我們從庫庫爾坎金字塔拾回來的那塊,還有,還有克勞利。”“克勞利!”朱利安驚訝地提高嗓門:“那個可恥的小人!看在上帝份上,我應該殺掉他!可是,我明明把他趕出這座島嶼?”“他悄悄溜回來了,一直潛伏在水潭附近的樹林裡窺伺這裡。”米婭像個小女孩似的哭泣著,“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只知道他被魔鬼,不,被羽蛇『操』縱了。你離開之後,我一直覺得不太對勁,總是做噩夢,於是我給寫信要你早點回來。”“水潭有動靜,我停筆出去看,發現他直挺挺地從水中冒起來,渾身冒著黑氣。”米婭驚恐地不停顫抖,就連旁觀的柏寒也不由自主握住梁瑀生手掌。“他朝我走過來,我想逃跑,可我的腳不聽使喚。他把我抓住了,我請他別傷害我,有一陣克勞利猶豫了,可我能感覺到他身上其他東西佔了上風,於是他侮辱了我,又把我砍成碎塊。”朱利安像頭雄獅般地狂吼著,胸膛風車般起伏,米婭安慰地『摸』『摸』他心口,繼續說道:“我明白我死了,可我太痛苦了,不知怎麼靈魂躲進布偶裡。克勞利像死屍一樣站在旁邊,身上長滿羽『毛』,背後鑽出翅膀,臉長得像一條蛇,四肢著地爬回水潭。我很害怕,這時候你來了,見到我的屍首就暈了過去,我拼命想把你搖醒,可我的屍首一塊塊朝著水潭方向滾去,就像皮球一樣,我想總得留下點什麼,就抱著我的心臟逃走了。”果然和心臟有關!柏寒緊張的屏住呼吸。朱利安憐惜地緊緊摟住可憐的女孩,“別怕,米婭,都過去了,我知道你不會就這麼離開我,我一直苦苦等待著,無論如何也要再見你一面。”“我知道,我知道。”米婭用力點頭,緊緊握著朱利安手掌:“島上玩偶越來越多,有的是人們帶來悼念我的,更多的是深夜自己游過來的,玩偶越多,克勞利的力量就越強大。我東躲西藏風吹雨淋,一直安慰自己:你一定會來找我的。”儘管場面有些詭異,可兩位布偶都賞心悅目,實在令人同情。柏寒很是感動,貝拉斯克斯先生也吸著鼻子。眾目睽睽之下,朱利安退後一步,單膝跪倒,把手中玫瑰花高高舉起:“米婭,有句話我一直想說:請你嫁給我好嗎?”彷彿孤零零的小船開進港灣,米婭歡喜地連連點頭,緊緊握住朱利安雙手:“我願意!我們永遠不分開!”兩隻相對而立的布偶臉上掛滿微笑,四手緊握,再也不動彈了;緊接著米婭裙襬顏『色』漸深,眼瞧著變成鮮紅『色』,又迅速朝著腰部延伸;不過兩分鐘的功夫,那條美麗的粉紅錦緞長裙就成了鮮紅『色』。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結束,問題梁瑀生和趙邯鄲得迴歸了,實在這章寫不完了,明天一定回蓬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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