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徐福東渡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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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25日“小青小藍, 今晚是鬼門關, 扛過去就搞定了。”太陽躲在厚厚烏雲後頭, 柏寒從窗戶裡伸出胳膊接住滿天『亂』飛的兩隻小龍, 好好哄著:“明天這個時候就能帶你倆去玩了。”幾位同伴邊打“鬥地主”邊呵呵大笑,都覺得喜歡跟小動物說話的柏寒非常有趣。後者瞪他們一眼,又叮囑:“徐福說倭國就是日本有條大蛇,不管是什麼,要是敢擋路就把它咬死, 知道不?乖~”兩條小龍張開翅膀搖搖晃晃走上她肩膀,連連點頭像是說:好。依偎在趙邯鄲身邊的楚妍『揉』著太陽『穴』:“巨蛇什麼的放一邊, 我最擔心怎麼回去上車:就算現在徐福下令調頭回去, 時間也來不及了。”趙邯鄲倒有點“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瀟灑,抽出張撲克牌扔到鋪上,“『操』什麼心?蓬萊不會給我們必死的任務,再說還有杜老師他們呢, 人家三個是鬼門關,不比咱們著急?”梁瑀生瞟了一眼,扔出一對兒a壓住, “趕緊的掏錢。”說曹『操』,曹『操』到。不一會兒凌耀祖幾人就跟著孟寒山進門,柏寒幾人連忙收了牌朝裡擠擠房間實在太小了。主人柳冬兒夜間膽戰心驚睡得不好,全靠白天補眠,此時睡眼惺忪地發呆,見到孟寒山連忙迎過去:“統領。”孟寒山朝身後使個眼『色』, 兩個守衛便退出去虛掩門戶,這才緊緊握住她手掌;柳冬兒顧不得矜持,勇敢地撲到他懷裡:“大哥!”“別怕,冬兒,聽我說。”孟寒山緊緊擁住她,輕輕拍打她背脊:“昨晚嚇著了?我沒事,東西準備的齊全,什麼惡鬼幽靈都奈何我們不得。”其實柳冬兒昨晚躲在床鋪,壓根沒敢朝外看。她喃喃說:“大哥,冬兒不怕。”孟寒山微笑著說:“徐福早早說過,七天便能到達仙山。你好好守在這裡,我還得帶著大家巡邏,怕是沒空看你,到了明天便什麼都好了。”柳冬兒兀自不放心:“大哥,今晚,那今晚怎麼辦?”孟寒山皺起眉頭隨即放鬆,安慰地笑笑:“別擔心,鮫人幽靈那麼兇惡,不也被我們闖過來了?今晚還能怎樣?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還信不過我嗎?”羞澀歡喜的笑容浮現在柳冬兒臉上,連連點頭,伏在他懷抱再也不說話了。好甜蜜啊。柏寒心中暖洋洋的,輕輕靠著身畔梁瑀生肩膀,只聽孟柳兩人喁喁細語,無非是到達仙山或者倭國之後的情形:柳冬兒擔心自己必須侍奉仙人,孟寒山安慰自己也做守衛;若是去了倭國更好,就此再也不分開了。直到門外守衛敲門,孟寒山才戀戀不捨地說:“冬兒,我得走了。記得天黑之後千萬別離開這裡,明天平安之後我來找你。”柳冬兒“嗯”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從床鋪枕下取出那個剛剛縫好的如意荷包捧給他:“大哥,這裡面裝著我爹孃從廟裡求來的護身符,你一個,冬兒留著一個。你戴在身上,千萬別摘下來,定能保佑平安。”孟寒山溫柔地望著她,戴在頸中貼身藏好,這才大步走了。凌耀祖幾人跟著他離開,雷雪卻留下來,柏寒指指她車票:“盧文豪他們五個完成任務就跑了,我想明天早晨七點你們就該回去了雷小雪,採訪一下什麼感受?”“回去先看看家裡。”她顯然仔細想過了,盯緊車票背面最後一行“乘客將乘坐列車回到原始世界,無需再次進入蓬萊 ”的備註,茫然地說:“一走就是一年,我爸我媽肯定急壞了,還有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還得料理王家宇的後事?柏寒想起雷雪說過,兩人去桂林旅遊的時候莫名其妙登上列車,不由替她難過。“等我回去了,也不知道大白還能不能跟在我身邊。”雷雪絮絮說著,眼圈一紅很是傷感。柏寒連忙安慰:“你想想蓬萊家裡那些寶貝這下可發財了,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對了,蓬萊家中的東西怎麼辦?會跟隨乘客回去麼?雷雪自己也不清楚:高藍山這種進入鬼門關的乘客就此一去不返,他的房子也像其他死在任務中的乘客一樣清零,很快被新人佔據了。帶著種種疑問,雷雪和眾人一起迎來了第七晚。按照鬼王墓的經驗,今晚千難萬險,自然不能分散力量,太陽落山柏寒隊伍就帶著柳冬兒下樓前往甲板。接觸到眾人的少女見到從天而降十幾位生人驚恐極了,大喊著“你們是什麼人?”大家安慰幾句“我們也是去三仙山的”,帶著把木椅讓她坐在甲板,又派四名新人專門看守。柳冬兒非常害怕,不停朝著甲板上計程車兵求救,可惜後者統統見不到她,就連帶著守衛路過的孟寒山也對她視而不見,這位可憐的少女嗚嗚哭泣得十分傷心。柏寒安慰:“別怕,我們不會害你,還會挽救你呢別哭了,我也是杭州人。”柳冬兒稍稍停住哭聲,悄悄打量柏寒,不知信了沒有。和以往不同,太陽落山之後六條木船沒有拋錨停泊,依然跟著玄龜船繼續東行。在遙遠的陌生海域夜航對於秦朝船隻來說相當危險?大家商量幾句,呼喚出守護神來守住甲板。頭頂烏雲密佈,卻始終不見雨水,『迷』霧悄無聲息佈滿海面。只見前方的玄龜船頭尾各點燃四盞大紅燈籠,暮『色』中不見喜慶倒覺得詭異。孟寒山一聲令下,赤鯉船也照樣點燃燈籠,加上其餘四條船紛紛效仿,燭光把附近海面映得通紅一片,如同火海。好像不太對勁。楚妍低聲說:“像是打訊號,難道是給什麼人送信?”杜老師也這麼認為,“哼哼,徐福果然有問題,到底『露』了馬腳。可六隻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算真把海里怪物或者那條蛇招過來,徐福自己也跑不到天上去。”梁瑀生和凌耀祖早都商量過,小雀斑五人守在裡圈,柏寒隊伍帶著守護神護在柳冬兒四周,他們繼續保護孟寒山。沈百福暫時沒有召喚佛珠,他可是殺手鐧,必須留在最後;今時不同往日,就算鬼王豔姬想穿過兩隊九隻強力守護神也並不容易,小雀斑團隊的三隻守護神也不是吃素的。只見孟寒山到下方給奮力划槳搖櫓的船員鼓勁,又奔到船頭船尾巡視,不時大聲鼓舞士氣:“明天就到了!等到大功告成,迴歸之日個個封妻廕子,賞銀千兩!良田百畝!”滿船士兵和船員大聲呼喊,乾的更起勁了。真的是裡世界和表世界嗎?柏寒看看甲板上忙活的眾人,又看看身畔低聲哭泣的柳冬兒,總覺得他們像被上足發條的木偶,按照自己的軌跡不停走下去,永不停歇。“長短腳,都八點了,怎麼什麼都沒有?”柏寒帶著大黑狗走到船舷朝外眺望,發覺下面波濤洶湧,龐大木船不時劇烈動『蕩』。她已經做好激戰整晚的準備,眼前這種表面平安無事,實則緊張的局面倒令人頗為難熬。梁瑀生也神『色』鄭重,緊緊握住她手掌。“小柏,《動物世界》愛看嗎?像獅子老虎這樣的大傢伙,都是獨佔一個山頭的。”所以,我們進入什麼怪物比如巨蛇的地盤,其他小嘍囉反而不敢闖進來?柏寒深深呼吸,回到大本營捅捅百福肩膀:“徒弟,好像挺厲害的,得小心點。”沈百福『摸』『摸』寶刀,應了一聲。越是臨近子夜,孟寒山越是緊張,按著佩劍站在船頭眺望玄龜船的方向,凌耀祖幾人默不作聲跟隨。柏寒凝神細瞧,就著亮光依稀能看到一位青布長袍的文士悄然立在玄龜船頭,身旁還有位武將,自然是徐福和正統領王潼了。“緊張麼?”楚妍握住柏寒手掌,後者都出汗了,喃喃說“我好煩現在這樣,有什麼妖魔鬼怪就出來,別耗著了。”像是響應這句話,前方玄龜船忽然在海中停住了,仔細觀察的孟寒山招呼一聲,手下立刻停手不再扳槳,他的副手帶著同伴搬了兩大鐵箱出來,自然是他居所寶庫中的奇珍異寶了。壓箱底的東西都請出來了,上供?交換?還是祭品?柏寒胡思『亂』想著,開始惋惜秦始皇那堆寶貝。又見另外四船慢慢移動,恢復成平日夜間停泊的方位:玄龜船居中,五船形成圓圈包圍著它。“你們是什麼人?”柳冬兒忽然小聲問,柏寒便用杭州口音說:“我們不是壞人,剛好路過,搭乘這條船,還能幫你的忙。”柳冬兒也用杭州話回答:“海里有怪物....”柏寒指指自己身前的大黑狗,信心十足地說:“放心,能挽救你....”接下來她自己的心臟陡然懸到半空就像被蛛絲緊緊綁縛,伸在半空的手指動彈不得,身體僵硬如木樁,雙腳像是被鐵釘釘在甲板,柳冬兒奇怪地望著她。這是怎麼回事?柏寒想開口,發現嘴唇舌頭也無法移動,眼珠也固定在當前方向:銀光閃閃的大黑狗剛好伸個懶腰,也保持著伸腿彎腰的滑稽姿勢,一隻小龍停在桅杆,另一隻圍著自己頭頂打轉,古怪地懸在半空。左首梁瑀生剛剛叼著香菸用力吸了一口,此時也木偶般紋絲不動,菸捲詭異地保持橙紅亮光他一口氣能吸多久?正緩步而行的十一郎也陡然不動,右首百福楚妍三人卻看不到。所有人都被定住了?不對,兩名守衛正繞船巡視,柏寒竭力朝船頭望去,能看到孟寒山正低聲叮囑兩名手下什麼,又揮了揮手,後者連連點頭;始終跟在他身邊的凌耀祖幾人也古怪地停在當地,眼瞧著孟寒山越走越遠這幾天他們可寸步不離這位副統領。被定住的只是我們這些乘客,原住民毫無影響。是誰幹的?怎麼做到的?耳旁海風咆哮,偌大赤鯉船跟著波浪忽上忽下,船身不停抖動。視野中的玄龜船忽然朝天空『射』起一朵赤紅煙花,隨即幾聲慘呼夾雜落水聲傳來,像是有人被扔進海里。難道是死囚?沒看到幽靈啊?可惜船身抖動厲害,柏寒實在看不清楚,只聞到撲鼻血腥氣。忽然腥風大作黑浪滔天,陰雲籠罩頭頂,玄龜船前方海面破裂,有什麼大東西陡然冒出來了:那是條烏黑蛟龍,頭角崢嶸嘴巴裂開,雙眼像紅燈籠果,頸部還有長長觸鬚,『露』在海面的身體覆蓋著青苔般的鱗片。柳冬兒駭極驚呼,柏寒心中一涼:糟糕,我們壓根動不了,這可怎麼應付?梁瑀生也緊緊盯著那邊。只見那條蛟龍彎下脖頸,大大頭顱伸到玄龜船頭;遠遠望去,徐福並不驚慌,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捧過頭頂,頓時黑光閃耀,偌大玄龜船立刻被凌空浮現的一龜一蛇法相牢牢籠罩黑蛇纏繞烏龜,烏龜四肢著地,合起來便是北方聖獸玄武。是徐福懷裡那對龜蛇遺蛻!柏寒立刻回憶起來,連兩條小龍都饒有興趣的嗅聞過,顯然是真的。徐福早有準備,說什麼上次航海只見過惡鬼幽靈顯然是騙人,他也曾經見過這條蛟龍並做好準備不對不對,柏寒仔細盯著小心翼翼打量玄武法相的蛟龍,儘管頭頂有角頸部有須,可它的嘴巴實在太大了,毒龍島見過的蛟龍根本不是這樣子,倒像異變前的小青小藍。沒錯,這根本不是什麼蛟龍,是條巨蛇,徐福口中的倭國巨蛇。咦?那是什麼?柏寒能看見自己這條船船頭陡然發出明亮紅光,把凌耀祖幾人處身的船頭都籠罩住了。視野中另一艘青魚船船頭繪著的青『色』怪魚也發出耀眼光芒,其他四條船的水獸圖騰也是如此。“小心著!都別慌”孟寒山大喊,原本嚇得戰戰兢兢計程車兵船員都打起精神,“我們有貢品,獻給它就完事,跟著徐大人往前走!”這個願望很是美好,可惜並沒能實現。眼見巨蛇被玄武法相阻隔在外,徐福絲毫不敢耽擱,揮手繼續航行,玄龜船便繼續朝東行進。那條巨蛇想攻擊卻又畏懼,不甘心的緊緊跟在後頭。“報,報告,孟統領,兄弟們拼命劃,船卻怎麼也動不了!”一位士兵急匆匆奔上甲板喊著,孟寒山愣了愣,立刻跟著他衝到下面。視野中其他四船也是如此,柏寒能看到青魚船下方探出的船槳徒勞『亂』劃,平時乘風破浪的木船卻紋絲不動,彷彿它也被無形力量定住似的。玄龜船就此越行越遠,終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船尾懸掛的大紅燈籠不知什麼時候被摘下,明亮紅光逐漸看不見了。一陣巨浪從側面打來,赤鯉船左右擺動險些傾覆,柏寒眼瞧著被定在原地的五條木船中間出現一個巨大漩渦:那條巨大黑蛇陡然鑽出海面高高揚起頭顱,紅燈籠果般的雙目閃著兇光,嘴巴大大開裂,分叉長舌伸出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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