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6日“大黑, 這裡就是故宮中央, 前面就是乾清門。”柏寒從沒想過自己能在中國最有名的宮殿中盡情奔跑,畢竟這裡早年是皇宮禁地,近年又被國家接管;可既然幽州城是充斥著死人和精怪的古怪地方, 那麼這座宮殿自然也不再是禁地。“幸虧是幽州,如果是我們那個世界, 進來一次還得買票呢;人多得要命, 得像小學生一樣排著長隊不停走啊走, 想照相還得排隊。”有了暱稱的大黑狗對紫禁城的興致不如森林野外那麼大,不過既然是柏寒早就提起過的地方倒也還算感興趣,何況地方足夠寬大。於是它興致勃勃跟著柏寒到處走動,不時停腳默默注視金碧輝煌的宮殿。拿著旅遊彩頁的柏寒指著北方:“那邊是皇帝皇后住的地方,什麼乾清宮坤寧宮,還有一大堆住著嬪妃的宮殿。皇帝有一大堆老婆,表面姐姐妹妹,其實心狠手辣,《甄嬛傳》知道不?”又指指南邊:“那邊是太和殿, 大的很, 平時沒什麼用,逢年過節走排場。小雀斑她們正在那裡, 走我們去看看。”大黑狗自然沒意見, 於是兩人朝著正南方向一路飛奔。大概是希什麼清泉的緣故,柏寒越來越發現自己不光視力超群,體力也比以前強得多, 區區一、兩公里路程走得毫不費力;大黑狗更是耐力非凡,沒用多久就到了太和殿。第一次跟著父母來故宮參觀的小柏寒見到紅柱翠瓦、金碧輝煌的太和殿“哇”了一聲,眼前莊重肅穆的宮殿著實令人震撼,敬畏之情油然而生;眼前這座掛著乾隆皇帝手書“建極綏猷”匾額的金鑾殿卻搭著幾座木梯繩索,有幾個人爬高竄低著實忙活。肩膀受傷的小雀斑正仰頭指揮著黑猩猩:“凱撒,別管它們,就把那串糖葫蘆拿下來就行了。”胖子也扯著脖子喊:“悠著點嘿,別掉下來。”一隻黑猩猩正靈巧地順著屋脊爬動,速度比在地面也不差什麼,雙眼緊盯著一隻飛飛停停的小馬後者只有巴掌大小,背上長著翅膀,嘴裡叼著串火紅糖葫蘆,大概就是從兔爺手裡搶來的。莫西幹頭正順著繩梯往上爬,鷹鉤鼻貓腰沿著屋脊接應;他有點功夫底子,加入新團隊以來頗受重視,此時正舉著用竹竿做成的網兜打算偷襲海馬,可惜這招很快失靈:又有幾隻龍鳳獅子之類的巴掌大小奇形怪狀的小獸漫天飛舞著朝他進攻,險些失去平衡的鷹鉤鼻不得不趴在屋脊上。還挺好玩。柏寒跑過去:“有沒有吃的逗逗它,或者有沒有大點的網....”話音未落就吸了口氣:屋簷、立柱、窗紋....裝飾在宮殿各處的神龍都活了過來,探頭探腦地盯著幾人,可惜它們尾部依然連線著宮殿以至於無法衝過來。小雀斑苦笑著指指殿前漢白玉階梯蜿蜒遊動的石龍:“估計明天就都爬下來了。”“壽康宮也一樣。”柏寒聳聳肩膀,“幸虧凱撒能爬牆,要不然你們可麻煩了。”胖子搶著說:“可不是麼,這次要是能成,以後凱撒口糧我包了。”小雀斑搶白他:“我們凱撒平時在蓬萊也不用吃東西。”胖子只好說:“那你的飯我包了。”還挺甜蜜。柏寒把小雀斑叫到一旁,朝距離最近柱子攀爬的一隻木龍抬抬下巴:“最好今天搞定,明天這裡太危險了。”小雀斑也愁眉不展:“胖子好不容易才遇到兔爺,怎麼也得拼一把。你們呢?”“也不順。”柏寒頭疼欲裂:“沒找到邪祟,我怕在裡面時間長了反而被『迷』『惑』,出來看看其他正常的地方。你肩膀好些嗎?”小雀斑有點感動:“湊合,今天沒顧得上換『藥』,時間太緊了。對了,如果一等座求援,你們幫忙嗎?”和柏寒隊伍相比,一等座五人依然在北海鎮壓九龍壁,除非他們只有兩個任務,否則時間相當緊迫。熟悉的團隊之間互相幫襯相當普遍,可段叔宋麟第十六場,黃永泰第十七場,任務難度已經很高了。柏寒坦率地講:“得看具體情況。如果我們五個任務今天都ok了,能幫就幫一把,否則只能先顧自己人。你們也是?”“當然。”小雀斑想都不想,“我們跟著你們走。咱們離得這麼近,你們搞定了招呼我們一聲,我們要是拿著糖葫蘆就去幫你們。”跟她打交道挺痛快。柏寒打過招呼便帶著大黑狗走了。“長春宮翊坤宮...我們都去走一圈。”她仔細辨認地圖叮囑,“大黑和小青小藍,你們幫我盯著點,到底哪裡和壽康宮不一樣?”像電視劇裡常見的妃嬪居所一樣,一座座宮殿不時有宮女太監進進出出,進入主殿還能看見鶯鶯燕燕的嬪妃他們對柏寒等外來人視而不見,彷彿後者是空氣,這也是小雀斑等人敢在太和殿折騰的原因。柏寒開始還覺得有趣:簡直就像旁觀《甄嬛傳》嘛,時間長了卻發覺非常恐怖還是儘快找出邪祟離開這裡。這位端莊賢淑的惠妃正和女官下棋談心,手邊是桂花糕和芙蓉餅;那位嬌美動人的婕妤正對鏡梳妝,幾位宮女捧著雲錦新衣璀璨珠寶供主子挑選;第三位年紀大些的貴妃捧著本《金剛經》誦讀,又要來筆墨抄寫;又有兩位才人嘰嘰咯咯說著八卦,聽起來皇帝忙於公務,已經兩三個月沒進後宮了。片刻之後回到壽康宮,掘地三尺卻遍尋不獲的梁瑀生很有些期待,“看出什麼不一樣?”柏寒答得有點遲疑:“宮殿看不出來,人有點奇怪。”梁瑀生精神一振:“馮昭儀?哪兒有問題?”這座壽康宮好像是甄嬛住過的地方?此時卻正被一位姓馮昭儀佔據著:不過二十出頭年紀,生得妖嬈美貌,人比花嬌,符合柏寒對於後宮佳麗的所有想象。此刻這位一襲翠綠長裙的馮昭儀剛剛從御花園摘回幾枝紅桃,鬢邊也簪了兩朵,托腮凝望灼灼盛開的桃花;不知想到什麼,她忽然霞飛雙頰,眼睛水汪汪動人心魄。同是女人的柏寒都要被『迷』倒了。“你看,她為什麼這麼高興?”隨後補充:“我去了四座宮殿,四位嬪妃都愁眉苦臉的,嗯,也不能說發愁,有人下棋有人唸經有人試衣服有人抱怨皇上怎麼還不來,只有她什麼時候都笑眯眯的。”已經在壽康宮探索兩、三天的梁瑀生也早就發現這點,無可奈何的苦笑。“我一來就跟了她一整天,也覺得有點怪,可什麼也沒查出來。小柏,你幫我盯著她,我們接著在宮裡探探。”於是梁瑀生帶著十一郎、眯縫眼兩人在偌大壽康宮中繼續搜尋巡查他前兩個任務分別找出化成一柄掃帚和一棵紫竹的邪祟順利過關,誰知道這道關卡的邪祟會化成什麼東西?就算古代侍奉皇帝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但這個馮昭儀年紀輕輕就獨守空房,人這麼漂亮封號卻不高,沒什麼相熟妃嬪來往,也不見她掛念皇帝,更不愛畫畫下棋寫詩她怎麼這麼開心?很不對勁 。夜間柏寒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在浴桶中沐浴的馮昭儀被熱氣燻的如同一朵含香帶『露』的嬌豔桃花,輕輕『吟』著歌:“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馮昭儀睡覺的時候,你盯著她了嗎?”退出寢殿的柏寒問,梁瑀生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那還能不盯著?睡得可香了,一夜都沒醒。”幹了一天苦力的眯縫眼和新人也湊過來:“肯定有問題啊,皇上又不來,她一個人美什麼?搞不好有狐狸精,還是男的。”柏寒連忙『摸』『摸』大黑狗:“大黑,有狐狸精來過嗎?”後者『迷』『惑』地吸吸鼻子。佳人就是佳人,睡夢中的馮昭儀依然惹人憐愛,長長睫『毛』輕輕顫動,紅唇唇邊帶笑。幾人圍在她床畔監視,都覺得這女子恐怕做了春夢,可惜依然找不出異樣。別人枕頭都是鴛鴦戲水,馮昭儀枕頭寶藍底繡著桃花;香囊繡著桃花,『露』在綢被外的寢衣繡著桃花,就連大紅羅帳裡也掛著新鮮桃花,呼吸都帶著甜蜜花香柏寒吸吸鼻子:“桃花有這麼香嗎?”眯縫眼也嗅嗅:“這也忒燻了,都趕上桂花和茉莉了。”卻沒聽到梁瑀生的答覆,柏寒抬頭髮覺他正緊盯著羅帳裡那枝妖嬈綻放的桃花,忽然問道:“前輩,我們前日初來此地,帳中可也是這枚花枝?”揹負雙手站得遠些的十一郎仔細看了半分鐘才慢慢點頭。鮮花不『插』在水瓶裡一天就蔫了,它還這麼水靈?梁瑀生伸手把它摘在手中,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特別之處。該不會是邪祟?果然梁瑀生雙手用力一扳,花枝絲毫不斷,這下連新人也發覺不對頭了。柏寒拔出短劍“來”,梁瑀生搖搖頭,索『性』把它舉到寢殿中燈臺火焰上面花枝突然發出悽慘至極的叫聲:“別燒我,別燒我!”陡然驚醒的馮昭儀外衣也不披就跌下床鋪,尖叫往這邊爬:“桃花郎,桃花郎~”柏寒生怕驚動外面守夜的宮女太監,連忙過去按住她;對方卻瘋了似的掙扎呼叫,只好把她打暈用被子包住。這邊梁瑀生和十一郎已經和“桃花郎”交上手,準確的說是幾次把拼命逃跑的邪祟擋回原地。當然它現在已經從桃花現出原形,乃是個遍體粉紅、有一雙勾人心魄桃花眼的俊俏男子,抱頭在兩柄長刀之下鑽來躲去:“兩位英雄饒命,留奴家一條『性』命,奴家必定以身相許....”好像哪裡不太對?柏寒眼睜睜看著這位俊俏男子逐漸化成一位如珠似玉的柔弱女郎,揪著梁瑀生褲腿苦苦哀求:“奴家願自薦枕蓆侍奉英雄....”魅『惑』世人,一會桃花郎一會桃花娘這個倒黴邪祟還是趕緊除掉的好。片刻之後被架上枯枝點燃的邪祟慢慢化成桃花原型,隨即燃成灰燼。相形之下曹錚的任務目標“什剎海鎮海獸”就醜陋多了。下午四點的時候,大功告成的柏寒梁瑀生四人和小雀斑隊伍站在什剎海岸邊,曹錚指著面前碧波『蕩』漾的湖面:“天天就在水裡頭鑽著,也不出來。這傢伙在水底下游得太快,弄了好幾張漁網也不管用。”折騰好幾天的曹錚很有點筋疲力盡:“幸虧你們過來了。誰跟我下水?”經歷毒龍島一役,論起水下經驗柏寒在隊伍裡稱得上首屈一指,於是毫無爭議地準備下水。揹包外衣交給小雀斑,活動手腳,又要曹錚講清楚鎮海獸“長什麼樣”曹錚雙手比劃著“就跟獅子老虎那麼大,比你的狗差遠了,頭上長著犄角。”小骨頭也跟著指手畫腳。站在岸邊的大黑狗嗅著深綠湖水,柏寒叮囑它別下去它的體重實在不適合水戰。相形之下剛剛幫著胖子從海馬手中搶回糖葫蘆的黑猩猩就興奮多了,捶打胸膛徑直往水裡走,卻被小雀斑揪了回來。“我也能下水,我深潛浮潛都ok”即將踏入擁有守護神乘客行列的胖子志得意滿,一副準備大顯身手的模樣。幾分鐘之後他就被柏寒三人的水『性』驚掉下巴:他們似乎不用換氣,徑直沒了蹤影。什剎海並不是海,而是一大片寬闊水域的總稱,兩邊還有流動水源潛入湖底的柏寒很快明白曹錚的難處:水下視野並不好,生著厚厚的淤泥水草,還有不少大魚水蛇,遊動起來很是緩慢。好在觀察幾天的曹錚發現它只在萬寧橋附近盤桓,於是柏寒也圍繞著這座小小石橋遊動,終於在五點多的時候發現對方蹤跡:那是隻有點像麒麟的怪獸,頭上長角、周身覆蓋鱗片,爪中還抓著枚火珠。柏寒想派兩隻小蛇幫忙,可惜它們在水下速度遠遠不如對方,鎮海獸沒費什麼力氣便跑遠了。幾人折騰半天徒勞無功,傍晚六點的時候沒來得及上岸,憑空回到現代北京之後依舊泡在水裡,立刻被在什剎海周邊乘涼遊玩的乘客指指點點“幹嘛呢,快點上來,報警了啊!”當下鎩羽而歸。直到第七天清晨,順利完成最後一個任務的沈百福和趙邯鄲也來幫忙,兩支隊伍加上四名新人在萬寧橋附近佈置數十張漁網和重重機關,趙邯鄲站在橋上不停『射』箭,折騰幾個鐘頭終於把鎮海獸困住。“我們算不算虐待啊?”柏寒很有點內疚。好在幽州確實是死人復生的地方,死去的鎮海獸沒多久就重新站立起來,憤怒地朝眾人咆哮著轉身跳入水中再也不出來了。用沈百福的話說“原地滿血滿狀態復活了。”沉默寡言的曹錚把車票一甩,難得『露』出笑容:“搞定了”跟著上岸下水的小骨頭也高興地蹦蹦跳跳,把腦袋摘下來給柏寒玩它還是身周覆蓋著銀光的時候更可愛些。梁瑀生看看大家,“怎麼樣,段叔宋麟那邊夠嗆,咱們怎麼著?”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任務的時間被我搞錯了,慚愧。。抱歉,週末趕緊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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