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救不知該如何與落寒交流,他的心緒複雜到能將一個活人活活纏死。

回醫仙谷的那些日子,他自虐一般逼迫自己回憶從前。

回憶那些可能被他忽略的異常,回憶師兄們對落寒的惡意,回憶落寒眼中閃過的絕望的眼神。

越想似乎就越清晰,也越發令他痛苦不堪。

明明對他那麼好的師父和師兄,卻又在肆無忌憚地對落寒施暴。

如果他當時便能發現這一切,也許就會不一樣……

“讓讓,別擋在門口。”

落寒冷冷地覷著他,“這裡是公主府內院,公主雖然沒有趕你走,但我希望你自覺一點。”

三不救站起身,看著落寒的背影,嘴唇動了動,輕聲道:“師兄……對不起。”

落寒:……

他轉過身:“公主說過,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官府做什麼?”

三不救道:“好,那我去官府自首。”

落寒:……

“我建議你先給自己治治病。”

三不救:……

他不再提這個話題,而是轉移道:“你……還有什麼雜事沒做?我幫你。”

落寒面無表情:“公主的事沒有雜事。”

三不救:……

他看著落寒,忽然福至心靈道:“你都來公主府這些日子了,總不能一直做這些事,等你在公主心裡定性了,就很難再改變了,這樣的話,你何時才能有名有份?”

落寒眯了眯眼:“你是在教我做事?”

三不救:……

落寒將三不救丟出公主府,又不緊不慢地去摘溫妤晚上沐浴要用到的花瓣,唇瓣始終勾著,顯得有些邪肆。

到了晚上,溫妤正在閉著眼沐浴,落寒輕輕推開門,踉蹌著走了進來。

流春一驚,見落寒臉色不對勁,連忙問道:“你怎麼了?”

落寒不理會流春,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伏在浴桶邊緣,卻又不敢往水中看去,盡管水面上鋪滿了花瓣。

他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雙眼迷濛地望著溫妤,純情又勾人。

溫妤:……

她從水中伸出手臂摸了摸落寒的額頭:“臉怎麼這麼紅?”

落寒立馬像小狗一樣將臉頰蹭上去,然後握住溫妤的手,摸向自己的唇瓣和喉結,輕輕喘息著:

“公主……落寒發作了……”

溫妤眨眼:“什麼發作了?”

“公主還記得那個春藥嗎?它又發作了……”

一旁的流春沉默一瞬,這算盤敲的真響啊。

八百年前的春藥了,現在又發作?

而落寒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春藥有多拙劣。

但是沒關系,有用就行。

拙劣的把戲又如何?

他就是一隻自備魚餌又自願咬鈎的魚兒。

就算釣魚者手中並沒有魚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