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能夠在皇帝身邊親近伺候的,不是妃嬪,就是太監宮女。

‘男皇后’這三個字,實在太陌生、太罕見了,難免惹人遐想,腦補出無數桃色風流。

當女帝冊立男皇后的訊息傳到大明,不光是朱元璋,很多人都覺得,鳳辰奕就是靠男色上位的小白臉。

看看武周時期的張易之、張昌宗,靠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得幸於女皇。

一個封鄴國公,一個封恆國公。

多少將軍血灑疆場,馬革裹屍,戎馬半生,都不一定能封個侯爵。

他倆兄弟倒好,只需把女皇給伺候舒服了,輕易就能得到無數人奮鬥一輩子都難以獲得的榮華富貴。

武週一朝,張家兄弟權勢震驚天下,不光是朝中大臣搶著巴結,就連太子李顯和武則天的孃家人,也親自替他們牽馬遞鞭。

呂雲容道:“這有什麼難的,你在我身邊伺候,當使臣來時,你跟在我身邊不就可以看到了嗎?”

曹流芳歡喜道:“多謝娘娘。”

他頓了頓,又道:“有件事忘了跟娘娘說了,藍側妃身子越來越不好,怕是不成了。”

呂雲容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太醫沒有好好醫治嗎?”

曹流芳道:“藍氏雖是側妃,但也是皇后娘娘賜給太子殿下的人,即便不得寵,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意苛待輕賤的,太醫隔三差五去請脈醫治,但總是不見好,她的情況娘娘您是知道的,這是失女產生的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除非將人找回來,否則再好的太醫也醫不好她。”

呂雲容幽幽一嘆:“她,也著實可憐!”

她說這話,倒不是虛情假意,而是發自內心覺得藍盈袖是個可憐人。

人是複雜的生物。

呂雲容能從一介小官之女到太子寵妾、扶正為妻,再到母憑子貴成為太后,堪稱是東宮府邸的頭一號傳奇人物。

她既非賢良之人,也不是明粉口中的,心機深沉,嫉妒吃醋,瘋狂迫害東宮其他女人的歹毒惡婦。

呂雲容遊離於黑白之間,非善非惡。

她這位大明未來的呂太后與歷史上那位更加有名的太后呂雉,有著很多相似之人。

人人都罵呂雉是千古毒婦,殘忍將戚夫人做成人彘。

卻沒有看到,她十分厚待劉邦後宮的其他女眷,只要沒有威脅到她和兒子劉盈的利益,她總是溫情脈脈,大方賞賜,給予優渥的待遇。

呂雲容也同樣如此。

該狠毒的時候,狠毒到了極致。

該溫柔的時候,她比任何女人看著都要溫柔賢良。

因原生家庭之故,她只看重權力,不在乎真愛與真心,也不搞雌競吃醋、老孃們撕逼,太子的寵愛於她而言,也只是不斷往上爬的工具。

人生重啟,藍盈袖身邊沒有藍綾這個厲害的女兒刷存在感,呂雲容仗著生育生個兒子和太子的絕對偏愛,順順利利轉正為太子妃。

因此,對於藍盈袖這個失去女兒,又對她的利益構不成威脅的可憐人,呂雲容儘可能在生活上給予關懷和照顧。

不止是藍盈袖,其他妾室也是如此。

在東宮眾人眼中,呂雲容這位太子繼妃,溫婉端莊,賢良淑德,對下人寬仁包容,從不計較一時之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