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第2/2頁)

三月初五這天，雞鳴一響，柳大娘和王秋雲就起床了，她們剛生起火，盛屏和蔣鷺也到廚房裡了。

四個人洗漱過後，吃了碗麵條，在廚房裡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這次請客沒有預備炒菜，除了冷盤，其他熱菜全部在昨天準備妥當了，今天只需要上鍋一熱即可。

天一亮，小苗和雲雲就把大門開啟，從堂屋搬了條凳放到門外，拿出瓜子，讓提前到的客人，歇息聊天。

榮二叔家是最早來的，拎了三隻老鵝，也不用盛屏他們招呼，把東西往後院牲畜棚一放，自己拿了小爐子，到門口泡水喝。

一向熱心的劉二嬸難得沒有進廚房，盛屏還奇怪，悄悄問了蔣鷺，這才知道村裡喬遷宴的席得出自主人家的手，旁的人碰了，顯得主人家不賢惠。

人越來越多，冷盤先上桌，等到正午，由榮二叔發話，點燃鞭炮，大家依此落座，一場流水席就此拉開帷幕。

柳大娘為主廚，盛屏他們為傳菜員，裝盤、上菜，個個都是其中好手，彷彿上輩子就是幹這個的，麻利得很。

小苗和雲雲也沒閑著，一時給灶添柴火，一時給門口等著入席的村民添水。

江山青在竹林裡望了又望，聽到鞭炮聲響了三遍，榮田渠和榮田澗才過來，跟他們交代兩句，他這才匆匆往家裡趕。

他一路小跑出了竹林，看到池塘邊兒坐著兩個人，走近了發現是一位老太太和一個十二三的男孩兒，衣衫襤褸，腳上一雙破草鞋，上面還沾著血。

他奇怪起來，榮山村何時有的乞丐？

三人互相看著，還是江山青主動開口問道：“你們是來尋親的？”他認為這個可能性最大。

老太太頓時激動起來，想起身可是又沒力氣，一下子重重跌坐到地上，雙眼被淚水打濕了，啞著嗓子，“我來找我女兒。”

聲音太小嗓子太啞，江山青沒有聽清，他俯下身又問了一遍。

老太太囁嚅著嘴唇沒發出聲音。

這時那名男孩兒開口，“我姐，姐姐。”

江山青明白過來，“你是來找姐姐的？”

男孩兒點頭。

江山青不大認得村裡人，只跟榮二叔家幾兄弟關系比較親近，想到今天喬遷宴村裡人大多會去，他就把兩人帶上一起回了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親人。

走到山腳，老太太沒有力氣往上走，江山青就揹著她上去。

門口人很多，聚在一起，看到兩個乞丐模樣的人，都小聲的交頭接耳。

小苗正給小爐子裡加柴火，瞥眼看到他爹回來了，高興得很，一蹦三跳走到江山青面前，“爹，你可回來了。”

他皺皺眉，捂著鼻子，目光好奇的盯著散發著餿味的兩人。

雲雲從裡面出來，看到小苗就去找他，小苗卻拉著她往一旁走，說：“別靠近，有味道。”

雲雲就沒靠近了，但眼睛卻盯著兩人瞧。

老太太看著她突然激動起來，朝雲雲走去，還去握她的手，嚇得雲雲直往後躲。

小苗叫起來，“哎呀，你幹什麼，你快松開手。”

雲雲的手被攥疼了，哭起來，小苗急了，上嘴就咬。

江山青趕忙上去把人分開，問老太太，“你這是幹什麼？”

老太太指著雲雲半天說不出話來，倒是雲雲眼尖，看到了後面的男孩兒，走到他面前，把他頭發撥開露出臉，叫道：“小舅舅。”

小苗一聽，馬上跑進院子把王秋雲拉出來。

老太太一見她更是不得了，一下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惹得門裡門外的人紛紛探頭觀望。

王秋雲這時認出來了，這是她的娘和弟弟，她看到他們的形容，鼻酸得很，眼淚唰一下流下來，抱著母親久久不放，還是江山青輕聲道：“先進去吧。”

王秋雲這才擦擦眼淚，將兩人帶進去。

王大娘走不動路，沒法上樓，王秋雲就先把她和王青帶去堂屋，焦紅錦一直坐在裡面，這時看情況不對，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領著小苗和江山青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