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華搬著酒,端看著陳駿飛,說:“陳駿飛,咱倆必須有一個人得死。江忠年那種人,儘量別和他有交集。”

“已經有了,昨天交過一次手。”陳駿飛說。

“哦?結果呢?”

“確實有幾把刷子。”

孫少華鬆了口氣說:“不是他有幾把刷子,他手底下的鏟子勺子才最讓人忌諱。”

“見識過了。”陳駿飛知道他指的是江忠年手下的爪牙。

“昨晚蘭坊的事,我聽說一些,沒想到你居然也在。這麼說吧陳駿飛,葉家和江忠年,你和我都管不著。”

陳駿飛笑了笑說:“那個葉雲海真是被江忠年殺的?”

微風吹過,帶著數九寒冬的溼涼,打在身上說冷不冷,不冷又覺得從骨子裡散發的寒意。

兩人各抱了一箱酒,在單元樓的樓下沉默起來。

“十五年前,葉雲海確實就死在寒州,一代梟雄也算是英雄末路。就算是我,也不知道里面的陰謀。這件事在當地的影響極大,卻又無人問津。我猜測,江忠年不過是殺害葉雲海的眾多參與者之一。”孫少華對這件事很隱晦。

據孫少華說,葉雲海這個人當年不說是叱吒風雲也差不多。寒州的公司企業在那時候才只有一半,而這一半中都有葉雲海的股份。直到現在,那批股份全部轉成名義股,有名無實,這就包括雲都酒店和金沙。而那時候的葉家,也成了寒州地下的話事人。

“故事我就不說了,我相信你也側面打聽了不少,陳駿飛,那按照你的理解,葉雲海是江忠年等人殺的嗎?”

“不是。”陳駿飛果斷答道。

“呵呵……自殺。”兩人很默契,異口同聲的說出口。

兩人站了良久才上樓,張靜怡在屋裡大掃除,腦袋上扣了張報紙帽,穿著陳駿飛的外套……

孫少華不便多坐,陳駿飛也沒有多留,把他送下樓。

上車後,孫少華擰開鑰匙門,看看窗外的陳駿飛,探出半個頭來,四顧無人才說:“陳駿飛,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我孫少華從沒誇獎過一個人,這樣吧,不管你需不需要,我再白送你個人情。”

“嘿嘿,啥人情,說說看?”

“望江休閒中心那個爛盤子,菲菲你們倆是不是打算插手?”孫少華問。

陳駿飛不擔心孫少華使絆子,卻也不料想這件事會走了風聲,競標拍賣的事,只要一方漏了錢的底兒,對另一方殺傷是巨大的。如同菲菲剽竊了宋志勇的標底。

孫少華見陳駿飛預設,才說:“曹大鼻子那人我知道,有奶便是娘,虛情假意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菲菲個性要強,你也知道我們倆不對付,說不了她,但還是給你們倆一個忠告。宋志勇把身家性命都當出去了,就算是溢價收購,他也絕不含糊。”

“謝了,我心裡有數。”

簡而言之,望江休閒中心根本不值賬上的那麼多錢。

孫少華走後不久,今天的第三批拜年的人來了,也在預料之中,是劉越。

劉越和陳駿飛的關係也很微妙,非敵非友,雙方各自保持距離。如果說陳駿飛和孫少華算是惺惺惜惺惺,又必有一戰的話。那麼陳駿飛和劉越,兩人各自提防、反覆試探對方。

“我去,劉少你這麼一破費,回頭得讓我給你包多大的紅包啊。”劉越今天開的是一輛絕對不符合他二世祖身份的時代輕卡,專門給超市配送貨物用的那種。

劉越也跟他不客氣,笑著說:“不花錢,這東西都是別人看我父親送來的,我們家能用多少,放著也是放著,你千萬別嫌棄啊。”

送禮也是個問題,孫少華兩箱酒,確實他親自買的。劉越一車的貨,卻是借花獻佛,分量不一樣。

兩個搬運工師傅一趟趟的往樓上搬,高檔菸酒、名貴補品,其中兩根成色幾好的人參最為名貴,還有明代官窯的兩個花瓶。

最後劉越還拿了一張沃爾瑪的購物卡塞給張靜怡,他家沒人逛超市,卡上有多少錢也不知道,反正都是送的,讓她平時買個生活用品什麼的。

“哈哈,還是過年好,劉少這一來,給我們置辦了個新家。”

劉越笑道:“你就別笑話我了,也別搭什麼人情,別罵我借花獻佛就行。”

張靜怡給兩人倒了熱茶,心裡直撲通。

好嘛,陳駿飛人緣混的不錯,今天光是新年禮物就收幾批了,而且尼瑪一個比一個有錢。光是劉越送的這些年貨,初步估計就不下十萬塊。

臨走前,劉越站在樓梯口對陳駿飛說:“那個……後天就過年了,咱們那個班長還在拘留所壓著,我跟他鬧得這麼僵,不好出面,你有空的話,把他擔保出來,大過年的誰都不容易。”

“呵呵你要不說我都給忘了。”陳駿飛心一怔,劉越真是細心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