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的地,是按人頭分的,虎子家人口本來就少,加上現在又剩虎子孤零零一個人了,分到的只有山坡上兩畝荒地加上一畝水田。

白耳不算村裡的人,所以一畝地都沒有,於是說全家只有這兩畝荒地來維持生計。

想要靠種地為生,過上地主的生活,是不太現實了,不過那兩畝三分地,種點菜還是可以的。

不過眼看都要秋收了,現在想要豐收,簡直是痴人說夢。

但是馬上又要入冬,到時候菜價又要飛漲。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等到蕭慎微傷好的差不多了以後,白耳就把蕭慎微抓了起來,趕著從隔壁鄰居家裡借來的小毛驢,一搖一晃的走在毛路上。

“一大早去做什麼?”天邊才露出了一抹魚肚白,蕭慎微打了一個哈欠,覺得自己比平時起得早朝還早。

周圍還彌漫著白濛濛的霧氣,蕭慎微吸了一口氣,倒覺得神清氣爽,說不出來的愜意。

“四周的村子平時有小市,每逢初一、十五又有大市,最近第一茬的糧食剛剛下來,我想去收糧,順便賣一些自己的做的甜點。”

“甜點?你還會做甜點?”蕭慎微早上在夢中就嗅到了甜膩味,不過他還當是夢回到了曾經王爺府。

“當然,早上雞打了一遍鳴我就起來做甜點了,很多人會在早市上買點這種新鮮玩應的小甜點吃。”白耳指了指後面的幾個用布抱起來的餐盒。

“你早上是不是沒用早飯?第二個格子下面有棗糕你要吃點嗎?”

蕭慎微和白耳熟了以後,那些年做王爺攢下來窮講究的習慣,早就沒的差不多了,現在也算是‘入鄉隨俗’當了‘鄉野村夫了’

他毫不客氣的伸手從各自下面撈了一塊棗糕,入口,棗香四溢,口感綿軟,又帶著些焦酥味。

不必宮廷棗糕差,可宮廷的用料都是個頂個好的,普通的材料怎麼能比的上,三口兩口解決了手上的棗糕,他又不請自拿的開啟了第一格。

誰讓他是她家的長工。

開啟一看,是一排透明澄亮的桂花糕,蕭慎微咬了一口,幾個月來再次感嘆道。“你有這種手藝幹要待在這種小山村?要是去京城或者宮裡,做個廚娘,得到的打賞都比你一個辛苦做活強。”

“人各有志,有人喜歡往高處走,有人比如我,就喜歡這種鄉野生活。”白耳敲了蕭慎微一眼。“就想你聽談吐也是京城裡來的吧,如今怎麼還不是到我這種鄉野村姑的手底下當免費長工。”

蕭慎微被白耳噎的說不話來,低頭咬了一口棗糕嘆了一口氣。

看著面前霧氣彌漫的小路,嘆了一口氣,說。“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早著呢。”白耳回答道,拍了一下身底下的小毛爐,一溜煙的往路上走了。

等到了地方,攤販已經來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在這裡常年擺攤的都有固定的地方,白耳也不去和她們搶地方,隨便找一個角落,鋪上灰布,把沒種東西各擺了幾樣出來。

今天正逢初一大市,等到天再亮一點,人就上的差不多了。

蕭慎微打量著四周陸陸續續過來賣糧食的,問白耳道。“不是來買糧食的?”

“不去。”白耳搖了搖頭。“今天帶的盤纏不夠,等賣一些再過去。”

“好吧,合著是空手套白狼。”蕭慎微感嘆道,然後看著白耳就幹坐在哪裡也不吆喝,懟了她一下。“你不來做買賣的嗎?怎麼不吆喝。”

白耳白了他一眼,指著那群吆喝的大漢,說。“你讓我一個弱女子,去跟他們比吆喝?他們都常年做,有護著嗓子得訣竅,我今天要是在這裡吆喝一天,明天我的嗓子就別要了。”

“所以說,這種事情,還是得你這種男子漢來,否則你忍心我一個弱女子”

蕭慎微想說我忍心,但是還是嚥了咽口水,沒敢開口,輕咳了幾下,說。“賣,棗糕!桂花糕!棗泥糕!”

“跟蚊子聲一樣。”白耳吐槽道,寬慰對方道。“不行就不要勉強了,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們只要坐著等就行了。”

“正所謂,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蕭慎微還想說點什麼東西,但看見白耳一練自信的樣子,又閉上了嘴,安靜的坐了下來。

反正這老闆都不急,他急什麼。

誰知道沒多久,本來空蕩蕩的旁邊,突然來了一輛裝滿了糧食的馬車,馬車前面是個絡腮胡的大漢,身後跟了幾個年級不大的小夥子。

小夥子大部分都是粗布麻衣,只有一個例外,穿的規整,料子一看就不太普通,絡腮胡大漢對他的態度也不太一般。

剛落地,就開始嘿咻嘿咻的卸貨。

看樣子,是一個糧食大戶。

蕭慎微隨便瞥了一眼,發現車上的糧食都是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