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回來的著急,身上布了一行汗,嘴裡幹得要命。“姐姐,有水麼,渴死我了。”

白耳看樣子便又有些心疼了,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去做送餐食的工作的確勉強了一些,看來過幾日攢了錢,等到她這私廚多了點名氣,就得花錢找個力氣足的成年人了。

“你下次去送餐不用這麼集,最近日頭大,你來回慢些,順著陰涼的地方走。”白耳接過籃子,看見裡面的五十銅板一分不少,便從中拿出來兩個。“這次給你兩個銅板,一個銅板給你去買點糖吃,桌子上涼杯裡有水。”

虎子高興的接過了兩個銅板,跑到桌子邊咕咚咚喝了一大杯,這才像是重生一樣,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

過了半刻,才像想起來正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對白耳說:“姐姐,我在咱家門口看見個人。”

白耳把剛炒好的菜放入白銀瓷碗中,用幹淨的毛巾把雙手清理幹淨,白耳看向虎子,有些疑惑的說。“什麼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最重要的是,怎麼跑咱們家門口來了?”白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正值酷夏晌午,氣溫高的像下火,屋邊的柳樹都有些蔫吧了,這種天氣,估計是中暑了吧。

從蓄水的缸裡取了一碗早上剛打的井水,白耳對虎子說。“人在哪裡呢,走,帶我過去。”

虎子扯著白耳的袖口,帶她到了家門口的那棵柳樹下面,日照當頭,一個穿著黑色衣衫的男子躺在半邊陰影下,一雙腳露在外面,滿是石子沙爍劃出來的傷痕,臉上也有不少的泥濘,看不出大概的樣子,只能看到突出高挺的鼻樑。

白耳粗略打量了一下,發現衣衫也很破舊,估計可能是逃荒出來的。

古代,天災人禍,怎麼都能要一個人的命,嘆了一口氣,白耳端著水,蹲了下去,用手指拍了拍男人的臉,反正她也不是什麼正統的古代女子,不用在乎這種男女大防。

白耳小聲的叫這人。“兄臺,兄臺,醒一醒。”

看見這人半天沒有動靜,虎子上去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然後突然把手縮了回來,驚恐的看著自家的姐姐,說“姐姐,他是不是死了啊。”

“別瞎說。”白耳拍了一下虎子,讓他別瞎說,問了一下109,得到確定還活著的訊息,對虎子說 。“你給我搭把手,把人弄進去。”

男子少說也有一百多斤,她和虎子一個女兒一個小孩,她抓著胳膊,虎子挪著腳,總算是把人挪到了旁邊的草屋,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

白耳嘆了一口氣,看著還在旁邊發呆的虎子,去廚房把東西拿給他,好在還沒有涼掉。“去,按照我之前說過的地址送過去。”

虎子接過籃子,猶豫的往外走,一步說三回頭,等到了門邊上,眨著眼睛小心翼翼的說。“姐姐,他會不會死啊。”

“不會的。”白耳皺起了柳葉眉,催促著慢吞吞的虎子。“你快些去,走的時候撿陰涼的地方走,不過不要太慢了,還得趕時間回來吃午飯。”

“好嘞。”虎子想到熱騰騰的午飯,便把男人的事放在腦後了,抓著籃子一溜小跑就跑了出去。

“唉,你慢著點。”白耳看著虎子一下子消失在視線裡,嘆了一口氣。

又這麼急匆匆的來回跑,回來又得叫渴了。

把虎子弄走以後,白耳便開始專心的照顧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她用力的拍了拍男子的臉頰,結果男子連個眉頭都沒皺,白耳手掌心倒是弄得一團黑漆漆的。

她不由得開始懷疑起109。“這人,還活著嗎?”

‘只是暫時的昏睡過去了,沒有大事,他身上有傷,在胸膛哪裡。’

白耳順著109的話,把男人的上杉開啟,果然看見右肩下方被白布裹起來所以血才沒有滲到外衫,即使如此,裡面的白布也被汙了一大片血漬。

109恰時候的補刀道。‘不過如果再不治,說不定就是快死了。’

‘在這種細菌環境下,只要細菌感染就活不長了。’

白耳看著男人的蒼白的臉色,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如果要救他我就要去城裡請郎中,還要抓藥熬藥,還得費心力去照顧他。”

“這一番折騰下來,我至少得花個幾百文。”白耳盤算著自己的小金庫,發現如此一來虎子上學的錢就少了,說不定趕不上今年八月份的開學期,到時候又得延誤幾個月,等到春季上學。

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甚至教育之重要的白耳,嘆了一口氣。

‘宿主不想救人?’

“救,為什麼不救,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我就實在想怎麼才能劃算一點。”白耳摸著下巴,在男子的胸膛上掃了幾下,發現對方的體格精壯,還有八塊腹肌,又想起了虎子送餐時氣喘籲籲的樣子,便拍手說道。“這樣吧,我先救他,然後讓他把欠著的銀子用勞動來還清。”

“他一看就很有力氣,到時候我不用顧忌鬍子的腳力,還可以接一些城東那邊的活。”白耳盤算了一圈下來,發現這樣也能攢夠錢給虎子上學,怎麼算都是一筆幹賺不賠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