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洎殷惋惜道:“如今令牌沒了,杜統領,該怎麼辦呢?你要認這麼一個人做宮主嗎?”

杜文州這才反應過來,這是白洎殷設的局。可白洎殷說得不錯,他們只認令牌,將其視作神旨,眼下令牌沒了,他該怎麼辦?

玉珏“好心”提醒,“杜統領,第一,令牌不在,按照位份,禁衛便該聽祭司的。其次,今日皇宮的事我想你也聽說了,不覺一切都太巧了嗎?鐘陵早已和皇宮暗通曲款,你當真要對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賊子死心塌地麼?”

這話說的不假。

杜文州面色微變,咬了咬牙,“玉姐姐說得不錯,是我愚笨。不知祭司想要如何處置鐘陵?”

鐘陵面色驟變,竭力甩脫那隻鬣狗,當即什麼也顧不得了,“杜文州!此事分明是那賤人設局!”

這一聲讓人不由得眉頭狂跳,杜文州還未來得及制止,便聽白洎殷冷冷道:“鐘陵逃避祭祀,欺騙天神,今又偷盜兵符,勾結外人意圖謀反。拿下!”

喻寧宮的禁衛都是裘竹精心培養的,效率極快。鐘陵先前和鬣狗纏鬥,身上被咬的不成樣子,痛的齜牙咧嘴,被人拖下去的時候,地板上還留著血跡。

杜文州問:“祭司要如何處置他?”

“砍了腦袋,給宮裡送去。”

玉珏聽到這森冷的一聲,也不由得微微側目,眼底卻是心疼。

出了這些事,姑娘真的變了好多。

兩世波折,實在是造化弄人了些。

待人散去了,白洎殷收回目光,看向那隻斑鬣狗。一人一狗,遙遙對視。

它剛和鐘陵撕扯過,眼裡的兇光尚未退散。

鬣狗本野性難馴,但或許是因為這只鬣狗從小被終玦養在身邊,是以添了幾分人性。

白洎殷招了招手,那隻狗竟收了兇性,一步步朝白洎殷走來。走近了,白洎殷攏了攏外衣,蹲下身去,看樣子是想摸它的腦袋。

玉珏面色微變,還未來得及勸阻,卻見那隻鬣狗眼底是一絲兇光也沒了,它腦袋一動不動,任由白洎殷順毛。

白洎殷想過這鬣狗不會攻擊她,卻也沒想到會變得這麼聽話。她心裡嘆息,又有些哭笑不得。

顧扶硯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把鬣狗馴成貓兒了。

想到這個人,她心裡不由的有些酸澀。

玉珏似是也想到了這一層,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卻見白洎殷已經起身。

“走吧。”

白洎殷起身,回眸卻見那隻鬣狗巴巴的看著自己,她目光微動,“讓人把它帶回去吧。它今日功不可沒,給它加加餐。”

二人走出幾步,身後傳來聲音,“大人,有人讓屬下將這封信交到您手中。”

是瓊宿的聲音。

上次暄清回來,白洎殷見瓊宿辦事利落,便有意將人提拔到身邊。

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到跟前。

信?這個關頭誰會給她寫信?

白洎殷伸手將信接過,不知怎的心跳得有些快。

信紙被拆開,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字跡。

筆鋒蒼勁,是顧扶硯的字,她絕不會認錯。

她拿著紙的手再抖,呼吸有些發亂。

無虞,勿念。

信紙最下方還用小楷端正的寫了一行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