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緒未定,門外傳來腳步聲。下一刻,殿門吱呀一聲被人開啟。電光火石間,白洎殷一把拉過顧扶硯藏進了供桌下面。

桌面垂下的一層白布將視線阻隔,她只能透過外面的火光勉強觀察到豺狼的方位。

外面的人提著手裡的火把環顧了一眼四周,並未踏入殿中。很顯然,這個地方以他們的身份並不能隨便進來。

“如何了?”

開門那人視線如鷹,掃過房間角落,又鎖定在供桌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沒有異常。”

“怪了。”外面的人暗自嘀咕:“明明看見有人朝這個方向去了。”

“算了,興許躲在那個角落。”

“都搜仔細點,人跑了將軍饒不了我們。”

供桌下空間狹小,只能勉強容下兩個人。白洎殷後背貼在一道溫熱的胸膛上,四周漆黑一片。視線受阻,聽力在方寸間好似被放大無數倍。

顧扶硯一手還攬在白洎殷的肩膀上。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在昏暗裡揮之不去。他將呼吸屏住,可指尖傳來的那股溫度卻窮追不捨,滲透衣料往骨頭裡鑽。

那陣細密的鈴音不合時宜地浮現在腦海中,那聲音極輕,卻又縈繞在四周,揮之不去。

待他想要尋著聲源將那聲音掐滅,大腦又被青紗垂散的簾中,那雙含著淚光的眸子和她泛紅的眼角盡數佔據。

他竭力調整過呼吸,後背卻起了一層薄汗。他移過目光,不知是不是環境悶熱的緣故,少女側顏洇潤出幾分淡粉色,羽扇般的睫翼一顫不顫盯著外面,瞧著極為專注。再往下是泛紅的唇。

門外傳來“啪嗒”一聲落鎖,將他的思緒喚回。

白洎殷猛地鬆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適才太過緊張,自己死死拽著的是顧扶硯的袖子。

視線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她低下頭,有些尷尬地拍了拍顧扶硯的衣料,試圖把那一塊撫平,卻被一隻手止住了動作。

“別動。”

這聲音細聽之下還透著幾分沙啞。

白洎殷愣了片刻,果真收了手。

她移過目光,認真地看他,小聲問:“要出去嗎?”

顧扶硯笑了:“你覺得現在我們還出的去嗎?”

什麼意思?

白洎殷疑惑了一陣,腦中突然響起一聲落鎖。她面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他們把門鎖了?”

顧扶硯眼底笑意更甚:“你說呢?”

?!

這有什麼好笑的?

白洎殷覺得腳突然麻了起來,她往旁邊試著挪了挪,蹲起身。怎知這供桌比她想象中的還矮。她還沒站起來多少,腦袋“咚”的一聲撞到了頭頂的桌子。

還未來得及反應,原先平坦的地板和兩扇門一樣突然向下一翻。失重感接踵而來。

白洎殷心下一驚,手臂傳來一陣刺痛。等看清周圍,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左右是黑漆漆的石壁,壁上掛著燈,有些涼颼颼的。

她後知後覺到自己好像壓住了什麼,待反應過來連忙起身。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