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她齒間終於一松,空氣灌了進來。

她眼底驚懼未消,下巴被人抬起,“你如果不好好吃的話,我不介意換個方式餵你。”

直到白洎殷睜著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他,試探性地點了點頭。

顧扶硯才終於滿意了似的放開了她。

後面的粥都是一勺一勺喂進來的,半碗粥硬生生拖了數倍的時間才吃完。

白洎殷只見那人溫柔的朝她露出一個笑來,抬手輕輕擦掉了她嘴角的湯汁。

拇指磨砂過唇角,激起一片顫慄。

就在顧扶硯要起身的一瞬間,白洎殷似是突然想到什麼,快速伸出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對方動作一頓,回過頭來,雙目對視的一瞬間,白洎殷手指快速的往回一縮。

那人笑了一下,坐回床邊,抬手輕輕撫了一下她頭頂的碎發,“怎麼了?”

那語氣當真是溫柔至極。

她頭皮一麻,強忍住懼意,“她在哪?”

“我以前以為你是個冷心絕情的,如今看來只是對我一個人的。”

白洎殷聽到這話當即覺得心頭一跳,她動了動唇,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放心,她很好。只要你好好待著。”

白洎殷的心卻在聽到這一句後跌落到了谷底。

等那道人影走的遠了,房間又恢複到了死寂。

她看著窗牖隱隱透進的幾束日光,約摸著如今已是正午了。

她不敢推開屋門出去,她猜樓下一定被重兵層層把守著。

真要親眼見到那副場景,想來場面也是夠糟心的。

天漸漸昏暗下來,傍晚的時候有人來送過飯。房門短暫的被開啟了一瞬,又被緊緊合上。

她扶著床沿起身,身上傳來的疼痛被這一番動作帶起,尤為明顯。

她忍住不適緩緩挪到桌前坐下。

食盒被開啟,映入眼簾的食物色澤極為誘人。

食物的氣味飄了出來,燻的白洎殷有點想吐。

她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她心跳的極快,指尖冰涼一片。

她一點點挪過頭去,明黃色的燭光映在神像的臉上。

恍惚間,她好似在那張悲憫的眼睛裡尋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眼神透著一股詭異。

白洎殷深吸一口氣,只當自己是恍惚了。可再去看時,便只覺得那股異樣更明顯了些。

她咬了咬牙,站起身,面上卻無半分異樣。她盡量讓自己的步伐走穩,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