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瀾他們走後的半個時辰, 櫻濯換上黑衣,裹上斗篷遮住臉,隨即又避開監視的人,離開丙門客棧前往暗尊府。

一路上, 他躲過大路選偏僻小道而行,很快就來到暗尊府西側圍牆下, 斂起外露的息藏身於一顆老樹後,將自己融於黑暗之中。

一道黑影跳躍在圍牆上, 隨後落到櫻濯面前,“找到你了。”

櫻濯冷視著童,面上隱有不悅, “你還有臉出現?”

“冤枉。”童為自己辯解,“十條街臥虎藏龍,我若現身助你,救你不得反而會暴露, 而且我也要保護這個小傢伙嘛。”

似是附和他的話般, 童頭上的千尾鳳羽鳥撲騰兩下翅膀, 櫻濯瞥他一眼並不理會,“膽小就膽小,何必用他來為自己開脫。”

“……”童一時噎住,怕嗎?的確是有點,畢竟以他如今的段位, 根本應付不了七十七天羅鬼陣。“我得儲存戰鬥力呀。”

不想聽他的強詞奪理, 櫻濯未再回他的話, 童見此只得又找話題,“你來此是為何?難不成是想夜探暗尊府?”

“是。”並未隱瞞的點點頭。

童眼睛抽搐一下,訕訕的用貓爪扒下他的衣服,“暗尊府高手如雲,你若想潛進去,只怕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我自有分寸。”櫻濯對他的擔憂置之不理。

“又是因為夏玖川?”童問他。櫻濯不答,卻也是預設了,童見狀是又氣又急,“他就是你的災星,是你的禍害。”

“若非有他,我早已死在黃金城池。”櫻濯道。

“你是魔族的後裔,即便沒有他你也不會死,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若不斷了對他的情,早晚得吃大苦頭。”童氣憤的訓道。

“不用你多管閒事。”櫻濯對他的勸誡嗤之以鼻。

“你!”童被他氣的頭暈,“一人生於光明,一人墮於黑暗,兩人命中註定刀劍相向,一旦有了情最後苦的都是自己。”

被童說的心煩,櫻濯走出樹後,縱深躍進暗尊府中,童被嚇了一跳,“你就這麼去了?小心府中的侍衛!”

千鏡寶樓,二十八門下,莊瀾荊鳳陽他們混在人群中,眼睛監視著四周,以防錯過夏玖川。

“中六局的已到,高三閣上,七山五峰的首領也已入座,只差暗尊府的了。”荊鳳陽側頭和莊瀾竊竊私語。

“十條街的暗尊,架子自然比別人大,他必會來的。”莊瀾道。

“我也耳聞過千鏡寶樓,並未見過,如今得見果然大開眼界。”杜瓊晟嘖嘖嘆道,“也不知帶的銀錢能否拍到一兩件寶貝。”

“別引人注目。”荊鳳陽拍下他的腦袋訓斥,“我們今晚只為救人,你別跟著瞎起鬨,若壞了事我可不饒你。”

“放肆!”見主子被打,倆侍衛正想發怒,但被杜瓊晟攔住,“聽荊大哥的,而且此處是個金窟窿,搬來金山銀山估計也填不上。”

“暗尊到!”隨著一聲通報,原本喧鬧的樓中迅速靜下,所有人都回頭向正門口望去,高三閣和中六局上的人也都相繼站起。

一抹豔麗的紅進到樓內,樓中眾人齊齊拱手行禮,“暗尊!”

“路上耽擱了些,本尊未曾遲到吧。”少千魂笑問道。

“未曾遲到。”中六局和高三閣上都響起附和聲。

夏玖川磨蹭的跟上來,四周打量的目光和一身姨媽色的袍子,讓他很想捂上臉。“過來。”少千魂衝他招招手。

“玖玖。”荊鳳陽神情激動,莊瀾伸手把他拉住,“別打草驚蛇。”

夏玖川跟著少千魂上了樓,四周人低聲議論,狐疑他是何身份,竟和暗尊用同色的布料,暗尊他不是一向不準別人和他撞衫嗎?

“他就是夏玖川?長得可真好看。”杜瓊晟喟嘆一句。

“果然人得靠衣裝。”荊鳳陽道,“他平時總一身的暗色,而且性子又悶,一副四五十歲的沉重模樣,比我們府君都嚇人。”

“玖川既已出現,快通知櫻濯撤回。”莊瀾低聲吩咐。

杜瓊晟衝侍衛點下頭,一名侍衛悄悄退出人群中,拐彎從南側門出了千鏡寶樓,進了南側的暗巷中。

侍衛站在暗巷裡,掏出一面卷軸,剛想撕開用訊號通知櫻濯時,兩個黑影出現,一人壓下他手中卷軸,一人果斷割開了他的咽喉。

侍衛捂著咽喉處的傷口倒地,鮮血咕嚕嚕的流出,他瞪大眼睛氣息漸失。他死後,兩個黑影又把他從暗巷拖走,前後僅一瞬間。

暗尊府中,櫻濯一路向前深入,偌大的府邸靜如墳墓,若非有護衛來回巡視,他都以為他進的是個空府。

‘太詭異了。’隨著向前走,櫻濯心中的困惑漸重,堂堂的暗尊府邸竟由他來去自如,說好的高手如雲九死一生吶?

“不對勁。”童也察覺出不對,一雙貓眼愈發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