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陰暗的黑森林, 煙霧籠罩, 那僅有的斑駁稀疏的光線, 也被煙霧隔離在外,整座森林靜謐陰沉的就像座死墳墓。

一棵古樹下,夏玖川摸摸黑硬的樹幹, 眉間皺成疙瘩。“我們迷路了。”櫻濯望著做的標記,平靜的陳述著事實。

“是啊。”夏玖川席地而坐,擦著汗嘆道。“都要轉八百圈了。”

“陌璃曾同我說過。”櫻濯道。“森林裡最常遇到瘴氣或毒霧,有的是冥獸所為,有的是自然形成,若是被困住就極難逃脫。”

“陌璃, 你喜歡她啊?”夏玖川隨口八卦的問。

“不。”櫻濯微微皺眉。“她在諦袖府最久, 做我娘都夠夠的。”

“別談女孩年齡,會被揍的。”他曾就觸過這禁忌,結果被同組的霸王花狠揍一頓。“再說, 愛情沒界限,姐弟戀也挺萌的。”

“她有病。”櫻濯滿臉牴觸。“我看上誰都不會看上她。”

看出櫻濯的嫌惡, 夏玖川揶揄道。“我們小藏獒心高氣傲的很吶。”

“陌璃就是條毒蛇,長得醜,心更狠, 凡是七青蜀府的墨徒都被她折磨過。”櫻濯不留情面的抹黑陌璃。

想想陌璃豔麗魅惑的臉,夏玖川撇撇嘴, 是他的審美出錯, 還是櫻濯審美觀有問題?“其實陌璃她還算……嘶!”

夏玖川剛想再辨, 但話沒完就猛地跳起,像是被什麼咬到一樣。“玖川!”櫻濯跟著站起,想要去抓他的胳膊。

夏玖川掏出兜裡的獸蛋,迅速的扔掉,但手掌仍被燙皺一圈,薄薄的皮翻起,滲出絲絲血腥。

“喵!”獸蛋落地瞬間,閉眼淺眠的童驟然睜眼,激動的喵喵叫。

“滾。”櫻濯抬腳暴躁的把童踢開,握住夏玖川的手,寒著臉看他的傷口。“有藥嗎?”摸遍全身口袋沒找到藥,櫻濯問他。

夏玖川掏出昨晚櫻濯給的藥。“昨晚剩的。”櫻濯接過藥,面沉如墨的幫他抹藥,雖然焦躁,卻仍儘量放緩敷藥的動作。

“喵喵。”童圍著蛋轉圈,時不時用貓爪扒一下。

“不能吃。”夏玖川把童抱起,順著它的毛道。“那顆蛋怪得很。”

“喵喵!”童想要掙扎,但被櫻濯厲眼一掃,瞬間又懨了。櫻濯蹲到蛋前,試著觸碰它,但觸感生寒哪有灼熱感?

“別……”夏玖川阻止的話剛到嘴前,櫻濯已把蛋握到手裡,看他不見絲毫疼痛的模樣,夏玖川的話頓卡到喉嚨裡。

“玖川,這顆蛋你是哪裡得來的。”櫻濯問道。能讓童這般激動,它絕非普通的蛋,難道是……

“黑襄城時買的。”夏玖川坦誠道。“挺漂亮的吧。”

“恩,挺漂亮的。”櫻濯啞然失笑,他是知夏玖川是顏控的。

‘撲通。’那顆蛋猛地跳離櫻濯的手,咕嚕嚕的朝著霧裡滾去。“喵!”童嚇得竄起,連蹦帶跳的朝著蛋追去。‘本喵的蛋啊!!’

“童!”櫻濯神色驟變,夏玖川驀地攥住他手。“跟上!”

於是,幽暗的黑森林裡,濃厚的霧層中,一顆蛋,一隻貓,兩個青年,前後追逐著,畫面看著格外喜劇。

森林中,君子皇抱著胳膊腳踩棵樹上,嫌惡的望著越玄崇。“越老狗,你能離我遠些嗎?”看到他的臉就感到膈應。

“我一直都沒挪動。”越玄崇答道。“是你在圍著我轉圈。”

“那你就躲著點。”自被困到這霧裡,他們就像被圈了起來,無論朝哪個方向走,最後都會回到原地。而且最討厭的是,他每次轉回來轉回去,都能看到越玄崇那張臭臉。

越玄崇彈彈袖口的灰,神色淡然鎮靜。“不用,我看你不嫌煩。”

“嘁!”君子皇捶斷一截樹枝,面露戾色。“若非當初你老子求到諦袖府,我怎會留你的命到今日。”

“若你想算舊賬,我七青蜀府隨時恭迎諦袖府君尊駕。”越玄崇就像塊磐石,任由君子皇冷嘲熱諷都面不改色。“而非現在。”

雖知他所言不錯,但君子皇就是難捨下臉面。“你不是靈師嗎?”

“我看不透。”越玄崇道。“我只能感覺到霧裡有很重的魔息。”

“堂堂七青蜀府最強靈師,也這麼沒用啊。”君子皇嘲諷道。

凝視著君子皇半響,越玄崇似有無奈。“諦袖府君,你已非年幼孩童,怎的還這般幼稚好鬥,哪裡像一府之君。”

“本君如何,何須你多嘴訓誡。”君子皇躍下樹,長槍直指越玄崇喝道。“七青蜀府雖是四府主尊,但我諦袖府可不怕你。”

面無表情的推開槍端,越玄崇平靜道“暫且擱下芥蒂,你我聯手吧。”

“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