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暴起又驟然消失的魔息, 讓不落城陷進恐慌, 雖早有傳聞道魔族重生,但多數人都當做閒聊笑話, 如今親眼目睹難免恐懼。

墨徒四君派墨徒全城搜查,意圖抓捕剛剛魔息的製造者, 夏玖川待著無趣, 就喊著沐鳴跟荊鳳陽, 去座茶樓裡喝茶聊天。

茶樓雅間,荊鳳陽撥著碎茶葉,難得沒再跟他插科打諢。夏玖川斟杯熱茶, 推給荊鳳陽和沐鳴。“跟我說說墨徒四府吧。”

荊鳳陽端著茶, 笑著瞥他一眼。“你不是一向不問江湖事嗎?”

“就是覺得有趣, 當做故事聽聽而已。”夏玖川不露形色道。

荊鳳陽笑笑沒再問。“墨徒四府以七青蜀府為首, 墨徒數萬,府君名越玄崇,高階靈師, 厲害的緊吶,就是太嚴肅繃著臉特嚇人。”

“諦袖府府君是君子皇, 墨徒四府裡, 就他的修為僅次我們府君,為人強勢霸道, 崇尚以暴制暴, 瘋起來連我們府君都忌憚三分。”

“閻凰府都是群女人, 別看都是女的, 那彪悍起來忒恐怖。府君是尚語衣,極其兇悍的女武者,陰狠毒辣掌控欲極強。”

“最後是鬼域神府,府君是房御青,人還蠻不錯的,沉穩理智,敏銳強悍,若單論謀略,四府府君誰都沒他聰明。”

“如你所說,他們都是位高權重的強者,但看他們有些事也都是親力親為。”這是夏玖川一直都很狐疑的,跟電視劇裡不一樣啊。

“哈哈。”荊鳳陽被逗笑。“再位高權重都是江湖客,哪裡能像貴族那般金貴,養尊處優?江湖畢竟是江湖,刀光劍影刀口舔血。”

“……”夏玖川沉默臉,果然,電視劇裡演的都是騙傻瓜的。

“皇族或貴族都是世襲,而我們所擁有的,都是腳踩屍骸,滿身血腥的闖出來的,說不準哪天就被別人踩到腳下了。”

“哦。”默默的應聲,感覺自己好像很蠢。

櫻濯敲門進到雅間,通身裹著遮面黑袍,在燭火下映出模糊的倒影。“玖川。”櫻濯低喊聲,眼裡的寒霜稍稍轉暖。

“櫻濯,今日跑去哪裡了?”荊鳳陽續著茶隨口問道。

“去趟城外探查一番。”櫻濯徑自落座。“聽聞城裡有魔息出現?”

“是啊,真是糟心。”荊鳳陽把杯茶推給櫻濯,輕嘖著抱怨道。

“能同我說說魔族嗎?”夏玖川猶疑的問荊鳳陽。

荊鳳陽託著腮想半響,似是苦惱從哪裡說起。“魔族被誅已有數百年,相關記載都是些殘缺的古籍,只說魔族兇殘嗜殺成性。”

夏玖川微疑,魔族神秘恐怖,即便是像墨徒府君這樣的強者,提及都甚是忌憚,史書竟然都沒詳細記載,這也說不通啊。

“古籍裡提到,魔族攻打人族,餓殍遍野生靈塗炭,後來神降臨,助人族戰勝魔族,後面就都是各種歌頌神族的廢話。”

‘真是狗血的套路。’夏玖川端著茶杯,遮住撇嘴的動作。

“玖川覺得呢?”櫻濯似是隨意問道。“魔族可是人人得而誅之。”

“沒有親眼目睹那場戰爭,孰是孰非我無權評斷。”夏玖川道。

“你覺得魔族不該殺?”荊鳳陽挑挑眉,很敢興趣的問。

“或殺或留並非我來斷,每人心裡都有桿秤,來衡量善惡是非,他們所謂的善,你或許是斷做惡,他們所謂的惡,你也能斷做善。”

“你在逃避問題。”荊鳳陽道。

“我沒逃避。”夏玖川坦坦蕩蕩道。“對錯本就難斷,一人道錯許是誣衊,而百人道你錯,你錯也是錯,不錯也會錯,這就是輿論。”

“你這是悖論。”荊鳳陽表情深沉莫測。

“你我若為敵,都稱彼此敵人,但到底是孰對孰錯?”夏玖川漠然置之道。“對待這種麻煩事,我一向只做旁觀。”

“若魔族只是因私.欲.而攻打人族呢?”荊鳳陽問他。

“欲.望的前提都有利益做報酬,,若真如你設想那般,我理解魔族,但不接受。”夏玖川冷酷道。“那就統統殺光吧。”

荊鳳陽啞然失笑,夏玖川雖脾性古怪,腦袋裡都是些歪理,但三觀還是正的。“你這話跟我說說就行,可別跑到外面嚷嚷。”

“我曉得。”夏玖川也露出絲絲笑意。

櫻濯垂眸藏起眼底的笑,自跟他相識以來,他狠時就心狠手辣,善良時能為同伴兩肋插刀,脾氣古怪的很。若櫻濯能生在現代,定能知道一個詞,就是精分。

離開茶樓時夜幕已深,荊鳳陽回素椿樓,櫻濯送夏玖川回角鵲樓。經白日魔息一事,街邊攤販不在,長長的街路顯得甚是岑寂。

“明日前往萬獸谷,你跟著我走。”櫻濯低聲提道。“那裡危險。”